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书生的吟诵声刚到这里,就被另一个响亮的女声打断了,这声音自然是栀香发出的,她激动地叫出: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燏兮!!
栀香的声音太响了,不仅惊到了我,同样惊到了前面的玄衣书生。
栀香似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张俏脸绯红,好像此刻才发现我的存在,毫不犹豫躲到我的身后,用我作坚实的挡箭牌。
我在想,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我真的会一巴掌抽死她。
玄衣男子走来,我能看清他的容貌,很清秀俊朗,却算不上丰神如玉,他常挂嘴角的笑容很温和,给人平易近人之感。
我充满戒备,喝斥:你要干什么。
他目光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微微偏头看了一下我身后露出半边脑袋的栀香,“姑娘刚才朗诵的的确是《无衣》,但却并非我要诵读的《无衣》。
或许是这么一会过去了,栀香的澎湃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她强作镇定,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努力表现出自然随意,只是四肢都已经僵硬得不像话了,说不出的滑稽。
栀香最终成功表现出一个贵族闺秀的骄傲,没有怯场,直视书生,反驳:本姑娘将《诗经》翻来覆去背了个遍,都可以全部拿出来当歌唱了,我不信这其中还能有两首《无衣》。
书生笑了笑,认真回答:有的,不仅是《无衣》,我之前读到过的《谷风》也有两首。
栀香不信,叫嚷:那你读给本姑娘听听。
书生和煦点头,低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伐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栀香一开始是疑惑与不信,到了后面完全被书生的诵读声给敲晕了,露出崇拜之色:你的学识怎么会这么渊博啊。之前你虽然看似捏着书卷在读,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看过书卷,这些诗你都是背诵出来的。而且我很早以前就将《诗经》读完了,却不想竟遗漏了这首同名的《无衣》。
书生谦和地摇头:不过是将前人的创作拿来班门弄斧罢了,算不得学识深厚。
看着栀香和这书生一吹一谦,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我已经被孤立在了一边。所以,我插话了:栀香是个女孩子,喜欢看这些莫名其妙的民间歌谣也就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学这些女儿家无病呻吟,你就不害臊?
书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反驳。倒是我视若瑰宝的亲生妹妹跳了起来,指着我数落:你个木晨溪,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或者就是玩些没用的游戏。就是因为你不看书,才不懂得涵养。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尊敬与谦和,这么简单的礼节你都不知道,真是让本姑娘丢尽脸面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真的开始怀疑到底我是她哥哥,还是这个莫名其妙之人是她哥哥。虽然心里有些气,但我还是心疼妹妹,不敢去反驳她。
见我黑着脸不说话了,栀香又笑嘻嘻地看向书生:我叫木栀香,是紫忆族的人,这个人叫木晨溪,是我的哥哥。除了有些笨以外,勉强算是个好人。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还附和着点了点头——没事,我习惯于迁就妹妹,无论她怎么说,我都认。
书生似乎对紫忆族有些了解,并未进行深一步的询问,只是含笑回答:我叫吴潇。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我惊得不轻。吴潇之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十六岁之时就已是魔源级顶峰,是极有可能超越月满河的惊世天才,且他还有一个可怕的身份,蓝河神子。若无意外,未来整个蓝河星海都将由他继承。
我很难将自身想象中的吴潇与眼前这个玄衣书生的形象结合在一起,在我努力糅合下,这个身影发生了畸形的歪曲:所谓绝世天才吴潇,其实就是一个柔软得像个女人的书生?
栀香反应有些迟钝,好半响才想起来,继而惊叫:你就是在十岁之时就作出《论蓝河未来千年》的少年神童,吴潇?
我的心情真的有些难以言表,我不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妹妹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恐怕在圣域中任何一人对吴潇一名的第一反应就是蓝河神子,或者惊世天才。她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一篇无关痛痒的文章?
吴潇不以为意:只是曾玩过一款名叫《三国战纪》的游戏,其中三足鼎力的局势与当下蓝河、洪荒、混沌三大星海的局势有些相似,才有感而发,不知轻重、胡编乱造写出这篇文章。
我感到惊讶,因为《三国战纪》也是我常玩的游戏,没想到这人竟还与我有相同兴趣,因而看他的目光也要顺眼许多了。
我想,我有话可以和他探讨一下了,但没来得及出口,栀香就先发问了:吴潇,你给我讲解一下这首《无衣》吧。
吴潇:这首《无衣》与先前你所朗诵的《无衣》不同,它讲诉的是一股男儿奔赴战场的热血豪情。哪怕军衣破碎,亦可与战友同分战袍,修好战矛刀戟并肩作战。这股豪情同样针对一个说法:时势造英雄。这不完全对,在很多时候是英雄造时势。勇武的气概,一往无前的精神,可成为一个时代的奠基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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