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若无蛇神彝出手，你和红龙神的归零计划不可能完成。或者说，归零计划本身对你们就是一个杀局。你们执行这个计划的根基是在光明大陆的地底深处发现的大地轮盘，这等天然形成的独特轮盘，有着完美转化物质与能量的鬼魅能力。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地轮盘会埋葬在此地，又为何它会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冥神一惊，心里升起一丝恐惧，已然想到那一个最可怕的可能，强压着心绪，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渊：我想说的是，大地轮盘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杀局。你和红龙神在上古时期决战而双双陨落，经过漫长沉睡之后，在此世才苏醒过来。所以，你并不知道龙轻雅的可怕，也不知道她誓灭诸神的决心。因为你们躯体陨落之后，存在方式转化为意志形态，这等抽象层次，哪怕是龙轻雅，也感到棘手。所以，她给你们制造了复活的契机，然后扼住你们新生躯体与意志融合的那一刻，发动绝杀。而那时候，你们将彻底陨落，再不留一丝痕迹。
事实上，冥神心里早就对大地轮盘的出现怀揣一分质疑，只是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才坚持执行归零计划。而今看来，自己和红龙神都太过天真了，在龙轻雅那个女人面前，他们宛如玩偶，根本没有反抗余地。
虽然震惊于慕渊传递信息，冥神仍旧努力保持着平静：既如此，蛇神彝要如何帮我？
慕渊：你很聪明，比红龙神圆滑得多。或许，此事之后，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老对手了。
冥神：你是说，红龙神那蠢货拒绝向蛇神彝臣服，准备孤注一掷，独自将归零计划进行到底？
慕渊：不错，与你相比，红龙神的确秉着神灵应有的尊严——神灵意志，不可忤逆！不过，这些虚幻的东西，很多时候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听好了，你若想要活下去，只需要与我缔结灵魂契约，臣服于蛇神彝，那么你就可以继续你的归零计划了。
冥神：无稽之谈！既然知道归零计划是个杀局，我凭什么还继续执行？
慕渊：你听我的就行，多的我解释不了。逆光羽和伊耆绝天都不简单，就算是以隐晦的超弦空间进行信息交流，也难免被他们发现。你现在可以选择，如果你如红龙神一般拒绝蛇神彝，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冥神沉默，在这一刻，仿佛他所有的尊高与荣耀，都已经支离破碎。虽然不语，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臣服！
——无论活着怎样艰难，都不愿意死亡，这是生灵的特性。可是，作为神灵的我，为何也会如此？哈……忽然有些羡慕那些愚昧的生灵了，可以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言生死。却不知，有多少命悬一线之人，倾尽所有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多活一天罢了。
于是，冥神回答：我明白了。
***
“光羽兄，有些奇怪。之前冥神下定决心继续归零计划，可在中途又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停滞。这一点，显得奇怪。”伊耆绝天一剑劈碎一道迎面而来的光箭，用隐晦的传音之法与逆光羽交流。
“的确有些奇怪。我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过弑神领域，微不可察。若非我们现在并非真正的战斗，且我时刻注意着弑神领域，或许真的会将其忽略掉。”逆光羽心情微沉，感觉整个布局之中出了某个未知变数，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
伊耆绝天眉目轻轻一凝，大概想到一个可能，便说：“或许，我知道是谁触碰了你的弑神领域。”
“谁？”
“能将动作做的如此隐晦，恐怕蓝河的绝大多数强者都无法做到。所以，我断定，做此事的人是一个极乐净土的灵魂。现世强者若非空间元素早已超凡入化，无法涉及到超弦领域。而灵魂不同，拥有与生俱来的高维跳转能力。而且，就在不久前，这片大陆出现过一个来头不小的灵魂。”伊耆绝天说着，一时之间也有些费解，继续道：“他叫慕渊，不仅仅是现今极乐净土的主宰，更是奇迹方舟的碎片。他的存在本身就与神迹界主独孤念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无端介入此局，就说明此事多半也牵扯到了独孤念尘或者奇迹方舟。”
“不太可能。关于光明界，我的了解比你更多。我知道的，光明界唯一与那些上位大世界有些交集的东西就是永动天轮。而永动天轮本身与神迹界毫不相干，遑论牵扯到神迹界主。”逆光羽否认了伊耆绝天的猜测，凝着眉宇，道：“如果世界树与神迹界主存在关系的话，或许说得通此事。二十多年前，有三名皇家骑士来过光明界，且与善恶判官莫心魂有过交手。那时候，皇家骑士们就注意到了永动天轮。”
伊耆绝天感觉此事越加离奇，扑朔迷离。若继续猜测下去，不是越错越远，就是掀开一个上位大世界的极大旋涡。所以，此刻选择规避这个问题，沉声道：“这连带关系太过复杂，以现在的些许线索很难判断。据我所知，独孤念尘与世界树虽然有一些交涉，但彼此向来秋毫不犯，不会相互敌对，亦不会相互合作。事后，我会和楠夕去问一下独孤念尘，此事也就揭晓。眼下，我们只需继续你的弑神计划。只要冥神还在坚持归零计划，那么我们就无需担忧。”
这一点，逆光羽倒是清楚，也就不再多余，继续与伊耆绝天战斗。
而战斗持续到现在，两人造成的能量爆破波及，已经极大程度威胁到光雨国的土著生灵。相信不多时，光雨国将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他们都是你的族人，真的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伊耆绝天多少也能感觉到，逆光羽出手，都是避开大地，不想对其造成太大冲击。但就算如此，下方的国家毁灭已是时间问题。
逆光羽摇了摇头，平静回答：“这是他们自寻死路。从水精灵高层与冥神合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种族趋于灭亡。我不向他们出手，已念及同族情谊。多的事情，我也的确做不到了。”
伊耆绝天轻轻点了点头，大概清楚此刻眼前好友的心情——被族人所背叛的感觉，恐怕比之双神对他的亲人们发动血祸更加难受吧。毕竟，背叛与守护之间，横跨的是超过数以万计光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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