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眸子里露出茫然之色:“什么?”
柳渊道:“之前在郊外的猎场,陛下曾说,三个月内,周国能击退乾国的军队,从此以后,陛下便是住在猎场,臣也不得上疏进谏。
周国若是能击退乾国的军队,陛下就采纳臣的谏言,减少狩猎的次数......陛下不记得了?”
燕皇听见这话,思索了片刻,悠悠道:“有点印象......”
柳渊又道:“依照如今的形势,周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击退乾国的军队,这场赌约是臣赢了。
从今以后,陛下应当减少狩猎的次数!”
燕皇看向柳渊,发现他一脸认真,不似在开玩笑,板起了脸,没有说话。
柳渊正色道:“君无戏言,从今以后,只要臣还活着,看见陛下一年狩猎超过四次,便上疏进谏!”
燕皇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和柳渊自幼便是玩伴,几十年来,一路风风雨雨,柳渊始终伴他左右。
他还是太子之时,柳渊还为他挡过一剑,差点丢了性命。
换句话说,两人间的情谊远超寻常的君臣。
若非如此,柳渊也不敢隔三岔五的直言进谏。
“柳渊,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拿你怎样?”
燕皇板着脸,看着柳渊,冷声道。
“臣绝无此意。”
柳渊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躬身行礼,一言不发。
瞬间。
气氛陷入凝固。
一旁的宦官一脸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僵持片刻后。
燕皇悠悠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已经这把年纪,何必如此......”
柳渊道:“臣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听见这话,燕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看见他坚定的表情,又陷入沉默。
好一会才道:“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柳渊抬眸看向燕皇,苍老的脸庞露出郑重之色,一字一顿道:“臣恳请陛下立刻出兵,解周国之围!”
燕皇道:“这件事,朕心里有数,周国那小子至今没有答应朕的要求,说明周国的局势没有你想的那么危急......
等他撑不下去,自然会派人求朕,那个时候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柳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燕皇打断:
“朕领兵打仗几十年,纵然如今老了,却没有糊涂,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朕比你清楚!”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柳渊听了,没有丝毫的动摇,坚定道:“臣确实不懂行军打仗,但臣知道,乾国今非昔比!
白起在周国的土地上横行肆虐,乾国各州府却没有受到影响!
这说明,乾国入侵周国,压根没有全力以赴!”
燕皇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不冷不淡道:“柳相不觉得,这个结论太过草率?”
柳渊并没有反驳,只是道:“陛下可知道,半年时间,乾国征召了多少新军?”
燕皇道:“朕不屑知道。”
柳渊道:“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还不包括原先折冲府的士卒,算上原先折冲府的士卒,至少四十万人!
足足四十万人,派到周国的只有十万人!而这十万人就将周国搅得天翻地覆,三番两次的向我大燕求援!”
燕皇看向柳渊。
“四十万人又如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关键时候还是要看精锐!
当年的虎贲军只有五万人,追着二十万人跑,如今白起只有十万人,三天全歼二十万人......这是兵家常事。”
柳渊道:“这四十万人就算不是精锐,也和精锐差不了多少!”
燕皇听见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多少带着轻蔑。
柳渊见状,解释道:“一年前,乾国的军队确实是一群乌合之众,连农户都未必打得过,如今却完全不同。
乾国丞相拿出了几百万两银子,重整军备,每一名士卒都要考核,每个月发放二两银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皇打断。
“纵然是拿出几千万两,训练一年,还是废物。”
柳渊道:“陛下此言差矣,若是寻常的士卒,一年的训练确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火枪兵却不同。”
“两个月前,臣招募了一批农户,派人加以训练,前几日,臣派他们前去剿匪,发挥出的战力已经能与训练两三年的弓手相提并论。”
燕皇听见这话,眸子里露出一抹诧异。
这个时候。
雷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狂风席卷而来,吹的窗户作响。
“进去说。”
燕皇抬眸看了一眼天,迈步走进了屋子。
柳渊紧随其后。
“柳渊,你有没有想过,纵然乾国的四十万人,全是精锐火枪兵,他们又哪来如此多的火枪?”
燕皇坐在龙椅上,看着柳渊,表情平淡的道。
柳渊道:“一年前,陛下与臣甚至不知道世上有火枪这样的兵器,如今白起手下不也有了十万火枪兵?”
燕皇听见这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即看向身旁的宦官,吩咐道:“将那几封密报取来,给柳相一观。”
“是,陛下。”
宦官行礼,取来了几封信件,走到柳渊的跟前,双手呈上。
“请柳相过目。”
柳渊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自上而下浏览起来。
只看了一会,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
“一年的产量三万支......”
“想要生产四十万支,至少需要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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