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雅顿时吓了一跳，低头看向床上的孟四爷：“爷爷，您怎么醒了？”
“我说，你不能答应！”孟四爷没理会孟雅的问题，而是伸手死死抓住了孟雅的胳膊，“雅雅，你听见没有。绝对不能答应！”
苏宛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她也是没想到，孟四爷居然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既然孟四爷和孟雅之间出现了分歧，苏宛也就不着急要答案。
她选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在椅子上靠着，冷眼旁观孟四爷和孟雅的争执。
“爷爷，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孟雅痛苦地看着孟四爷，“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除了出国，我们还能做什么？”
“你糊涂！出了国，我们才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孟四爷愠怒地攥紧孟雅的手，沉声道，“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我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出路，又算什么。只要我们还留在国内，就随时都可能重回辉煌！”
“可是……”
孟雅语塞。
看见孟雅说不出话来，苏宛轻笑了下，不疾不徐地开口：“四外公，你这话就说错了。”
“苏宛！”孟四爷抬头，对苏宛怒目而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四外公这话，说得好奇怪。”苏宛气定神闲地笑，坐姿越发随意了，“您知不知道，您连医药费都是我垫付的。您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孟四爷狠狠一愣，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几分，“雅雅，她说的是真的吗？”
孟雅嗫喏地点了点头：“……是。”
孟四爷老脸一黑。
苏宛站起身来走到孟四爷身边，轻言细语地道：“四外公。其实你对整个局面的了解，一直有些偏颇。”
“我给您选择，不是因为我还有要和您沟通的事情。只是因为，我想要和您好好沟通沟通，不想直接和您撕破脸皮，仅此而已。但如果您把我的善意，理解成我懦弱，甚至是我对现状无能为力。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
孟四爷听得脸色黑一阵青一阵。
他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随时要被气晕过去。
孟雅见状，连忙阻止苏宛：“苏宛，你别说了。”
苏宛微微一笑，视线里一片漠然，显然是并不关心孟四爷的死活：“我倒是觉得，适当接受现状，对孟四爷来说有好处。”
“你……”孟雅看着苏宛，咬住嘴唇。
沉默了片刻，孟雅艰难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错。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确是有所图的。”苏宛笑容一收，直视着孟雅，沉声道，“孟雅，我希望你把你和你爷爷在孟氏内部的势力名单，全都交给我。”
“什么？”孟雅吓了一跳，失声，“不可能！”
苏宛盯着她，沉声：“孟雅，你想好了再说话。事已至此，你在我面前，还说什么不可能？”
“我……”
孟雅听得心乱如麻，咬紧了嘴唇。
孟四爷在旁边，也是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抻着脖子用全身的力气吼道：“苏宛，你别做梦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了这份名单是想去做什么。你无非就是想去趁机打击那些跟着我的人，想要拿他们开刀罢了！”
孟雅连忙回头安抚孟四爷：“爷爷，你冷静点。”
孟四爷一把拍开孟雅的手，眼神怨毒地盯着苏宛：“苏宛，我绝不可能把那份名单交给你。如果我连他们都出卖了，那我以后在孟氏，还怎么立足！”
“四外公直到现在，都在考虑该如何在孟氏立足的问题。”苏宛失笑，“不过，你这个问题，未免考虑得太多余了一点。您以为，我还会给您回到孟氏的机会吗？”
“苏宛你！”
孟四爷顿时气急败坏。
“孟雅。四外公现在状态不好，脑子也不清楚。所以，我不跟他谈。”苏宛笑容一收，直直地看向孟雅，“我打算跟你谈。”
孟雅咬唇：“你到底要谈什么？我、我不可能把那份名单给你。”
“没有什么不可能。”苏宛淡淡道，“拿出名单，才能证明你有诚意。如果你没有诚意，我凭什么要跟你做这个交易。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和白家执意要追究孟四爷的事情，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我……”
孟雅张口结舌。
苏宛直直地看着她。
孟雅眼神变幻良久，最终低头。
苏宛说得没错。
她早就，没了选择的空间。
“我知道了。”孟雅最终妥协，哑声道，“我会把你要的名单，全部给你。”
“很好。”苏宛一勾唇，满意地笑了，“聪明的选择。”
孟雅没说话，眼神痛苦而波动。
孟四爷则是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苏宛没管孟四爷，径直拿出纸笔，递给孟雅：“写名单吧。”
“好。”
孟雅叹了口气，写下名单。
这份名单很长。
孟雅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写完。
而另一边，孟四爷的眼皮已经在渐渐翻动，即将醒来。
良久，孟雅把纸笔一起递还给苏宛：“名单都在这里了。”
“很好。”苏宛收起名单，颔首，“我会遵照承诺，把你和你爷爷送到国外的精神病院。到时候，你来照顾你爷爷。这，是我能给你们提供的最好条件。”
“精神病院？呵呵，精神病院……”
孟雅猛地愣了下。回过神，她不由又哭又笑。
苏宛是真的狠，太狠了。
但要说她过分恶毒，那倒也不至于。
毕竟，苏宛至少还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啊！
只是这条活路，和死又差了多少呢？
苏宛听着背后孟雅的声音，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片刻后，孟雅的声音停了下来。
孟四爷的咆哮声随即响起，透着彻骨的痛恨……
苏宛漠然地听着，加快了脚步。
一路来到门外。
外头的空气，新鲜了不少。
苏宛舒了口气，忽然皱了皱眉，捂住嘴巴一阵反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呕吐格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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