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蕴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站在原地，哆嗦了好半天。
苏宛原本想等着沈家那群不知所谓的族老们走人。
谁知她等了半晌，却始终都没能等到他们离开。
苏宛不由蹙眉，有点疑惑。
这算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傲气呢？
“各位怎么还不走？”苏宛回头看向那群人，眼神里多少有了些不耐，“再不走，莫非是想等我请各位离开吗？”
“苏宛！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沈含蕴气得不行，索性用辈分压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大伯！”
“含蕴先生这话说得倒是好笑。”苏宛挑了挑眉，不解地问，“我现在还没认祖归宗呢，哪儿来的大伯。”
“你！”
沈含蕴气了个倒仰。
“别说我还没认祖归宗，你们沈家尚且管不到我。”苏宛笑笑，目光渐渐凌厉，“就算我认祖归宗了，难道含蕴先生就以为，沈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压到我头上了？”
“你在瞎说八道什么？！”沈含蕴怒道，“沈家子弟之中，有哪一个是不听长辈话的。你要是想回到沈家，那你首先就该学会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听话！”
沈含蕴把话说得顺理成章。
就好像，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苏宛听得叹了口气。
沈含蕴恐怕不知道。
他说的这些歪理，正是她不乐意回到沈家的最大原因。
“含蕴先生。我苏宛，从来都不缺一个管着自己的人。”苏宛淡淡道，“如果含蕴先生和沈家，以后可以秉持着友好相处，互通有无的态度。那么，我倒也不排斥认祖归宗。”
“但如果沈家对我的态度，就是打压和利用。甚至，还想用我去挽回章家的好感……那么，我直接奉劝各位一句。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打算的好！”
苏宛说得似笑非笑，眉目之间的气势却是一点儿也不输。
沈含蕴听得恼火。
沈含瑾也不悦地皱眉，斥责苏宛：“苏宛，你怎么能这么跟我们说话。要不是你惹怒了章家在先，我们也不会让你去挽回啊！”
苏宛淡淡道：“是章宁和触怒我在先。”
“就算如此，你对章宁和做的也太过分了。”
苏宛皱了皱眉。
她定定地看了沈含蕴片刻，忽然问：“如果含蕴先生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和章家的仇恨，是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那么，你会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沈含蕴不解，“你的意思是？”
沈含章却是若有所悟。
苏宛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含章：“爸。”
她的眼神暗含征求。
先前在苏家，在兰苑的那些事情。
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沈含章犹豫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沈家人。
对于沈家，沈含章有着自己的相信。
哪怕这份信任，现在已经如同风中飘萍，并不稳固……可沈含章还是愿意，给出这一份信任。
只希望，沈家的人不要辜负这份信任就好。
“既然爸爸你希望我说，那我就说了。”苏宛深呼吸了下，看向沈含蕴和沈含瑾，“二位应该知道，我是从江城来到京城的。那么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何要来到京城？”
沈含瑾蹙眉，不悦地训斥苏宛：“谁有空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
“我来到京城。”苏宛无视了沈含瑾的拒绝，沉声说，“主要是为了，调查我外公的死因。”
“什么，你外公死了？”沈含瑾愣了下，看着苏宛的脸。训斥的话，一时间就没那么容易再说出口。
只是好端端的，苏宛为什么要提起她外公去世的事情。莫非……
沈含瑾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等等。苏宛，杀死你外公的人，是不是章家的人？”
“没错。”苏宛微微颔首，沉声，“就是章家的人。我已经查清了，这件事和章宁和有关。”
沈含蕴和沈含瑾都愣了下。
回过神，沈含瑾眼神微微闪烁。
她倒是没想到，在苏宛如此桀骜冷厉，对章家下手好不容情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件事。
如果苏宛所言都是真的……那她对章家的恨意，倒也可以理解了。
而她对章宁和下手，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含蕴哥。”沈含瑾犹豫着看向沈含蕴，“你看，这……”若是再继续为难苏宛，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沈含蕴脸皮也猛地抽搐了下。
沈含瑾是迟疑了。
而他呢，他又何尝不犹豫。
只是，再犹豫又能如何。
在沈含蕴心里，苏宛的一己恩怨，到底还是不如沈家的利益来得重要。
沈含蕴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看向苏宛，瞪着眼睛道：“一码归一码。从前的事情是从前，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该既往不咎。至于你伤了章宁和的事情……咳咳，另算。”
“含蕴哥，你……”沈含瑾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含蕴。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管怎么说，沈含蕴的说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含蕴硬下心肠，不去搭理她，直勾勾地看着苏宛：“苏宛，我要你去跟章家道歉！”
苏宛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顿了顿，怒极反笑地看向沈含章：“爸爸，你也看见了。这件事，可不是我的选择。”
沈含章脸色一变：“宛宛，你冷静！”
苏宛笑着摆摆手，心底却已经掀起恼怒的波涛。
苏宛是何等骄傲的人。
让她在沈含蕴和沈含瑾面前自揭疮疤，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伤害。
可是现在，沈含蕴却无视了她的牺牲，甚至也无视了外公的性命……
这群高高在上，虚伪自私的世家子弟。
他们凭什么这样看不起人？！
即使冷静淡漠如苏宛，也难免怒了。
“请你们离开这里。”苏宛冷冷地看向沈含蕴，“我不欢迎你们。”
沈含蕴一愣：“苏宛，你说什么？”
“含蕴先生，你是个聋子吗？”苏宛微微仰起头，高傲地冷笑，“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苏宛你！无礼！”
沈含蕴气得不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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