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田玉蓉应当如何处置?”
“喂她一瓶七煞,顺便也给静安寺里那个女人一瓶。”他唇边逸出一声冷笑,如凝冰雪,狠戾的气息似从地狱传来,淡淡散开。
“不……不要……”
突然,怀里的女人动了,沙哑的嗓音从紧贴着他胸前的小嘴里挤出,那微微的热气带着处子极纯极净的馥郁香气,如春风吹过荒原,青青春色在他心底滋长,蔓延,荼蘼。
她醒了!墨御白黑瞳倏的闪过一抹亮色后,转瞬归于平静。
“为什么?”嗓音里也带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喑哑。
“将田玉蓉抓……抓起来,讹她五千两黄金,再杀不迟。”
墨御白冰玉雪雕般的平静容颜不由得裂开一条缝隙,他可否收回刚才一时糊涂心底流过的话?
韩英当即黑脸,这是什么样一个女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睁开眼第一句话竟然还不忘敛财!
墨御白揉乱她的发,“好好睡觉。”
“不……我要挣钱还债。”顾青弱嘟起嘴。
“你放心,即便将田玉蓉抓起来,铁证摆到她面前,她也愿意拿钱换命,这金子也不可能有半分是你的。”
“为什么?”顾青弱心口一疼,牙齿发酸。
丫丫个呸的!这个贱人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人力物力都是本世子所出,你想躺在床上数钱,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墨御白修长玉指穿行在她的发间,两人身体紧密相拥,单从韩英的角度看去,床上两人分明是甜蜜至极的恋人,可是墨御白出口的话却讽刺又冷厉。
当然,顾青弱更像一头恢复了一点体力就张开血盆大口的母狮。
“贱人,我要咬死你!”
主意是她出的,钱当然得归她,这个男人竟然厚颜如此,往日里那些个坑她钱的理由她勉强便认了,可是今日之事绝对不行。
割地赔款只会养白眼狼!
墨御白不理会她那点聊胜于无的劲道,浑当挠痒,与他温柔动作极度不符的声音冷冰冰,“你的命是我救的,本世子尚未和你要钱,那五千两黄金你怎好厚脸皮和我讨要?”
“吓——?”顾青弱捂着被咯的生疼的牙,泪珠滚滚而下。
唔!她的金子,五千两啊!
“你是谁?”田玉蓉一脸防备的看着背对着她的黑衣人影。
她昨日命人偷偷将七煞的毒药放到大厨房给顾青弱分送的燕窝里,担忧了一夜,天才亮,她正想差人去查看清晖苑的动静,不料一个陌生的黑衣人直接闯了进来,然后将她两个丫鬟打晕在地。
惊变只在一瞬之间,她尚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容貌,那人便背过身去,将高大的身躯掩在门后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这个你可认识?”黑衣人嗓音低沉机械,无波无绪,却令人齿骨发冷。
田玉蓉看向他手中的紫色瓷瓶,心头狂跳,但她毕竟不是天真幼女,压下心头震惊,冷声道,“一个瓶子而已,我为什么会认识?”
“瓷瓶上的图案上是你们田家独有的标记,还用我提醒田夫人吗?”
“你要干什么?”田玉蓉是聪明人,当然知道面前之人不简单,不是想糊弄便能糊弄过去,他此时前来定有目的,不如先看看他到底为了什么,再想应对之策。
“夫人不会以为昨日对清晖苑的顾青弱下手,能瞒得了所有人的耳目吧?”
田玉蓉心底猛的一沉,抬头,目光变得阴毒狠戾,“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夫人不必在意。”黑衣人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安静奢豪的房间里响起,“见夫人只一个小小的暖阁便金碧辉煌,那在下问夫人要五千两黄金打打牙祭也不算过分了。”
五千两黄金打牙祭?还不算过分?
“阁下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顾府虽是富贵名声在外,但我只不过是一个妾室,哪里去给阁下凑齐这么多黄金。”田玉蓉方才的惊惧被愤怒代替。
“看来,四夫人还是不知我手中的筹码,只是不知这一瓶药够不够夫人和三个女儿顾青凌,顾青琼以及顾青莹吃的?”
“你……”田玉蓉瘫倒在地。
在床上躺了几天,顾青弱觉得骨头都发霉了,任凭蔓菁和蔓林如何反对,还是贴上胡子,束起男子发鬓,溜出了顾府。
“徐老头。”顾青弱刚进保和堂,便喊开了。
武小松一听到顾青弱的声音便赶紧躲去了药房,徐世义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向抬步进来的顾青弱,问道,“大王这几日去哪里闲逛了,这诊费可是少赚了不少。”
顾青弱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也顾不上扮风流装潇洒了,和上折扇快走几步到了徐世义跟前,“这几日有大买卖?”
她嗓音压低,一脸严肃,活脱脱一个现世版山大王,眼睛发亮如盯上了不知哪家的宝贝,正搓手准备去抢。
徐世义嘴角抽了抽,“大王,保和堂是医馆,不是土匪窝,没有你嘴里的大买卖。”
顾青弱也觉得自己好像对钱有点太敏感了,可是,谁让她还欠那个贱人五千两黄金呢,田玉蓉那里是肯定不用想了,墨御白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要想让他心软,她还不如直接去求黄河水倒着流!
暂且丢下心中对金子的无比渴望,顾青弱压低声音继续道,“徐老头,以后若是顾府的人在保和堂买药,还请你做份记录,及时将消息派人通知给顾府的二小姐顾青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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