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韫低着头不说话。
她又说：“如果你害怕，那我陪你一起过去。”
其实她自己也有点害怕的，抓着贺兰韫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们趁野人睡着了，小心翼翼地走到笼子边，轻轻给他伤处涂上药膏。
贺兰韫近处看到野人身上溃烂的伤口，眼泪忽然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笼子里熟睡的野人忽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他先是惊了一下，弓起脊背，继而认出是贺兰韫，他的眼睛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慢慢放松下来，收起攻击的姿态。
然后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贺兰韫身后的空处，何岚氲藏身的地方，隔着虚空与她骤然对视。
“发什么呆呢？”
何岚氲回过神，对上面前岳凌霆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似有无数个不同的影子从四面八方一齐向视野的中央聚拢，晃动着与眼前这张脸重合。但是她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笑意盈盈的面庞，清晰而真实。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段奇遇。”
“什么奇遇？”
“说了也没人信。”她把胶带剪断抚平，放回急救箱里，“弄好了，穿衣服出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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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岚氲以为岳凌霆说和她一起去购物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两人在酒店餐厅吃完饭，他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旁边商场。
在餐厅点菜时他还问她：“你还想吃姜汁蜂蜜三文鱼吗？”
光听这个名字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要！”
“哦，我以为你喜欢呢。”他把菜单翻过去看反面，“昨天你点的都没吃到。”
没吃到还不是因为你？
出门前她看到起居室的桌子、吧台、沙发和地毯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见丝毫昨晚的痕迹，问他：“你打扫的？”
“当然不是，”他回答得无比自然，“这包含在酒店的服务之内。”
……幸好她一直睡到中午没醒，不然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服务生。
最后她点了英式的炸鱼和薯角，不要蘸酱，干嚼。
何岚氲是真的饿了，平时她很少吃这种高糖高脂的油炸食品，今日不但把炸鱼薯条全吃了，还喝了一杯加奶油的摩卡和一份冰淇淋，终于觉得饱了，可见之前消耗有多大。
吃完她发现岳凌霆只点了蔬菜沙拉和牛排，其他都没要。
“你不再吃点？”他不是应该更饿？
他放下刀叉：“不爱吃甜食。”
“那也得吃点碳水化合物，不然热量怎么够。”餐前面包他也没有动，她把面包筐拿过来，问他，“要黄油吗？”
“不要，”他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个好容易胖。”
何岚氲差点让咖啡呛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
她忽然想起一件久远的小事，还在学校的时候，有一回舍友师妹从食堂吃完饭回来扑在床上哀嚎：“我要节食！减肥！岳凌霆吃得都没我多！”
她心里一动，问：“你一直吃这么少？”
“保持身材，”他撕了一小块面包边，放在嘴角慢条斯理地嚼，“胖了你不就不喜欢了吗？”
何岚氲这回是真呛着了。她放下咖啡杯咳了两声：“那也太少了，这点连基础代谢都不够。”她自己做过健身餐，对各种食物的热量大致有数，他吃的只够一个比他矮20公分的小姑娘的食量。
“我基代低。”
“胡扯，你的身高体重和肌肉量，怎么可能低？”她把黄油抹在面包上递给他，“不许挑食，快吃。”
“你怕我没力气？”他噙着笑看她，眼神放肆，“放心，蛋白质摄入够……”
何岚氲直接把面包怼过去堵住他的嘴。
他把面包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黄油，委屈巴巴地说：“算了，晚上多花20分钟消耗掉吧。”
商场隶属酒店旗下，为外国游客提供免税服务，两栋楼有室内走廊联通，不受外部影响，所以这种恶劣的天气，反而比平时更热闹。
吃完饭出来经过一家珠宝店门口，他停下说：“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应该送我件礼物。”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见她不答，他又说：“既然要补偿我，也得在物质上体现一下吧？太便宜的我可不要。”
您老身为凌岳的头号个人股东，还差这点物质补偿吗？
何岚氲想了想，点头说：“行吧，你挑。”
他转头就拉着她进了那家珠宝店。
虽然珠宝是很贵重、很物质没错，但怎么觉着他俩这关系好像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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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21 完结这么久突然想到一点小细节就补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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