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琛不答反问：“怎么，亦昀，你不希望我回国？”
“那件事你忘了？”泼墨阴沉，季亦昀提醒他。
“那件事？哪件事？”沈久琛却装作听不懂。“不管哪件事，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我有能力了，我想归根。”
季亦昀问：“是因为那个人？”
沈久琛望着那个圆乎乎的身体跑来跑去，眼底浸染了弄弄的暖意：“既是因为她。也是为了你。”
随后，他扭头望着季亦昀：“你出事的时候，我就动了回国的念头。这两年我不断壮大自己，就是为了回到你们身边，亦昀，我担心你。”
“那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而是……”季亦昀的话说了一半，脸上有些不忿。没说下去。
而是先接触了苏妤的父亲，才告知他要回国这件事。
沈久琛定定地看了他数秒，随后问：“亦昀，你喜欢苏妤？”
季亦昀当即眉头紧拧，很快地否认：“你在胡说什么？”
沈久琛柔和地笑道：“没有就好，我也不希望你喜欢她。”
“什么意思？”
沈久琛又望着苏妤的背影，眼底渐起迷雾：“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女生。”
泼墨一怔，季亦昀同样望着苏妤：“是她？”
那个让沈久琛从十八岁，喜欢到现在整整五年的学妹。
沈久琛笑道：“嗯，让你失望了，她长得不惊人，也没有魔鬼身材，更没有非常聪明的头脑，但是，我却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沈久琛对苏妤是一见钟情，在他看见她柔弱地坐在花圃里，浑身泥巴，眼睛通红的模样。那根心弦就被她触动了，给她递去手帕的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都要保护这个女孩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后来他才明白，那种感情叫爱。
从认识苏妤那天起，沈久琛就和她保持了微妙的距离，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给她递上一块帕子，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偷偷把肩膀塞到她的脑袋下，在她嚷嚷着要减肥，跑得虚脱在橡胶跑道上的时候，往她的胳膊上贴一瓶冰冷的功能饮料。
那个被学业拉得无比漫长的夏天，却又因为她过得特别快。
当然，这都是苏妤眼中的他。
在苏妤看不见的时候，他摘掉了眼镜，揪着欺负她的人的衣领，狠狠地往对方腹部抡一拳。警告他们离苏妤远远的。
在她急急忙忙赶回家的路上，他背着书包，优哉游哉地在对面马路上默默护送她回家。
在她懊悔错过了校车的时候，他打了计程车，顺道载她一程，还把自己“吃不完的”、热腾腾的早餐给了她。
甚至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为了她不得不离开生他育他的国家。
这些，她都不知道。
但季亦昀全知道。
季亦昀面无表情道：“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更开朗了是吗？”沈久琛笑着看向他：“亦昀，我喜欢她的时候，还不懂什么叫漂亮，什么叫性感，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她，没有理由，不管她是胖是瘦。我都喜欢她。”
“所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也会继续喜欢她吗？”季亦昀问道。
沈久琛毫不犹豫地点头：“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始终是她。”
“如果她不再是她了呢？”季亦昀又问。
“什么意思？”沈久琛觉得他很奇怪：“亦昀，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喜欢她？”
泼墨轻晃。季亦昀这回却没有再果断地回答。
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也放弃了劝沈久琛：“是不是能够做到‘都会喜欢她’，接触了再说吧。”
说完，不等沈久琛追问，他便大阔步走进城堡里。
苏妤正在欣赏着气派的欧式琉璃窗花，见两人徐徐前来，抬手指着其中一扇道：“沈学长，这个琉璃窗花很漂亮。”
沈久琛抬头看着窗花道：“这是我接手城堡后，特意让人从欧洲运回来的琉璃窗花，上世纪七十年末的产物，当时的工艺是现在所不能媲美的。”
苏妤认同他的观点：“确实，以前的产物不论是在精细程度上、亦或是材质上。都比现代产物要讲究。”
果然，有钱人真会玩，两个窗户都那么讲究。
他们亚讯虽算小富，但也没沈久琛这么挥霍，把古董镶在房子上，随便一片都得过百万。
“学妹还挺懂行。这倒是令我意外了。”沈久琛笑道：“那学妹喜欢这里吗？”
苏妤如实回答：“挺好的。”
沈久琛似是不满于这个回答，又一次追问：“喜欢吗？”
“我……”苏妤看着沈久琛，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不喜欢吧，这是在打沈久琛的脸，说喜欢……就显得好像她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似的。
“嗯？”沈久琛追问。
“我们睡哪？”站在一旁的季亦昀冷不防开口，打断了对视的两人。
苏妤顺势打了个哈欠：“对啊沈学长，我们今晚睡哪？折腾了一晚上，觉得好累。”
见她困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久琛便不再追问下去：“在楼上，你们喜欢睡哪间都可以，我让人把生活用品给你们送上去。”
“谢谢沈学长，我先上去休息了。”苏妤说着就上楼。
沈久琛紧跟其后，不放心她：“我陪你上去吧，有什么不懂使用的你可以问我。”
话落抬脚就要上台阶，季亦昀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噔噔上楼的苏妤，季亦昀道：“久琛，她是女孩子。”
沈久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激进了，笑着摇摇头：“我太想她了……是我太激进了。”
苏妤是个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追着去客房确实不太方便。
可是，和苏妤分别了四年多，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着她肉乎乎可爱的模样，所以才会克制不住想要靠近她。
“久琛，不要活在记忆里，她已经不是你最开始认识的苏妤了。”
“我知道，但是亦昀，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接近她、和她有肢体接触，哪怕只是抱一下，这是理智所无法克制的，你懂吗？”
颀长的身躯微僵，季亦昀清冷道：“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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