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再一次腿软着下楼，今天，她终于舍弃了高跟鞋，软着腿穿上运动装去亚讯。
当陈乔一看见她穿着运动鞋还扶墙走时，霎时就明白了，掩脸轻笑了声。
她这掩脸可掩得不怎么高明，至少苏妤都看穿了。
红着脸，苏妤道：“摔了一跤，腿疼，也没有规定一定要穿高跟鞋对吧？”
话一出口，苏妤就想咬舌头。
这番解释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解释什么啊！
真是……恋爱就要成白痴了么？智商都喂了狗了。
陈乔一一副我懂的表情：“嗯。季先生真厉害。”
“……”
苏妤抿唇，捏拳想砸人。
陈乔一轻咳了声，搀扶着她坐在办公桌前。
苏妤问：“散股收购得怎么样了？”
陈乔一道：“昨晚下班之后我探访了几个散股股权持有者，但还是晚了一步。前天姜昱延转移亚讯资金的时候，羽生源就已经开始收购散股了，截止昨天我们到公司时，他已经把所有的散股都收购完毕，现在，他手里持有亚讯股份百分之五十一。”
比苏妤高两个点。
这两人，还分头行动了！
明眼人都知道亚讯救不活了，散股持有者恐怕也一直想变卖手里的股份。羽生源这一出手，必定一击即中，对方还要感谢他乐善好施。
要是她早些想到股权这点，就不会被羽生源捏住命脉。
当初应该跟爸爸多学学生意经的，现在好了，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这对她和亚讯非常不利。
苏妤问：“你的建议呢？”
陈乔一道：“我建议，舍，季太太，亚讯已经救不回来了，你再往里面投钱也砸不出水花来，这就是个无底洞，既然羽生源他有意收回亚讯，我们就顺势把手里的股权卖了，还能换回一千二百二十五万，就算抹去零头，我们也不亏。”
“不可能。”好不容易把亚讯抢回来，就算是无底洞，她也得填，更何况……“羽生源他不会收购我手里的股份，我们有私怨，他收散股，不过是为了牵制我，你我都知道亚讯救不活。他不傻。”
陈乔一不知他们有什么恩怨，但如果真是这样，就难办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再次提出：“季太太，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唯一的活路，只有把苏笑笑推出来，那样的话我们不仅能得到元老们的忠心，还能得到他们金钱上的大力支持，就能筹到……”
“我再一次重申，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苏笑笑。绝不行，你把这个想法给我掐死！”如今，苏笑笑是她最敏感的线，谁也不能碰。
陈乔一不知苏妤为何这么激动，只道：“好吧，那季太太，你有什么看法？”
她是没辙了。
苏妤陷入沉思。
姜昱延和羽生源在撤离亚讯到底搞了多少小动作，资金、股权、研发权……
她猛地想起一个地方，撑桌起身：“乔一，跟我走一趟！”
苏妤腿软着，怕踩不动刹车片，把车扔给了陈乔一开。
望着车钥匙上的logo。陈乔一想起，季亦昀也有一辆魅影。
恋爱的酸臭味啊。
苏家老宅。
大门敞开，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枝，娇贵点的绿化此刻毫无生气，统统变得干枯颓败。
显然，已经好些天没人打理这个院落了。
踩在院子里，脚底咯吱咯吱地响，空气中还漂浮着一阵灰。
陈乔一扇了扇：“季太太。这是什么地方？”
“亚讯秘密研究室。”苏妤简单回答，走进屋内，发现电梯已经不运作了。
他们连电也断了。
幸好这是自家，苏妤知道下负层的密道在哪，带着陈乔一到了研究室。
“这……”陈乔一打着闪光灯，目瞪口呆地望着破败的研究室。
处处可见一层薄灰，电脑统统搬走了，桌子柜子全被砸烂，投影仪、打印机、芯片检测器等等，统统砸了个稀巴烂，笔和橡皮等各种文件散落一地，像被人洗劫过似的。
而研究室地面的中央。有许多灰烬，他们在离开前把所有纸质文件都烧光，只带走了电子档。
苏妤也开了闪光灯，走过去蹲在灰烬前。拾起一支笔，扫开那些灰烬。
灰烬在空中飘浮，她一手捂住鼻子，闪光灯就不好打了。笔尖仍继续扫着灰烬。
忽然，灯光全部亮起，再看身后，陈乔一早已不知踪影。
许是跳闸了，陈乔一去重新打开。
关掉闪光灯，苏妤再望那堆灰烬，却见一块巴掌大未烧尽的文件。
苏妤赶紧拿起，上面列着许多芯片序列号。
许多。
可她在亚讯根本没研发出任何芯片！这些序列号都是新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芯片？
再翻了一下，又找到一张没烧尽的纸片，看样子他们撤离得非常匆忙。
而这张纸片上写的全是令苏妤毛骨悚然的代码……可控程序。
再看另一张芯片序列号，苏妤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季太太！”
正当苏妤想得心里发怵时，陈乔一的声音冷不防炸响，吓得她一哆嗦，轻拍胸口。
转头，正欲让陈乔一下次别慌慌张张。却见她的脸色惨白，似乎发现了什么。
责备的话说不出口，苏妤问：“怎么了？”
“血……好多血，我……我说不清，你跟我来。”说着，陈乔一抓过她的手，拽着她飞快跑向手术室。
门已经卡死动不了了，走进去。却见手术室的四面墙上，以及手术床、地面、电脑桌上，全都是斑驳发黑的血迹，还长了霉菌，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而电脑桌上的检测器同样被砸烂。
陈乔一是文职，从未见过这种血腥的画面，忍住胃部痉挛：“季太太，这……这些都是血迹吧？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是……是有命案发生吗？”
苏妤摇头，她也不知，只是串联起刚才看到的数据，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真切起来。
白着脸，她夺门而出。
陈乔一不敢独自呆在这，拔腿追上：“季太太，你等等我……你要去哪？”
这会儿腿不软了？
苏妤头也不回：“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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