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再如何强大,又怎么能够瞬间破开这大阵?就算他手中的铁剑再如何强大,又如何能够瞬间斩破万道剑光织成的剑幕?
所以他收回了铁剑。
他不再试图用铁剑斩破这座大阵。
他望着剑幕外的老院长,沉默不语,把自已的所有气息全部收回了身躯内!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剑意纵横,骄傲无双的南宫寒。
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院长马上想到他要做什么,神情骤凛。
这座自天垂落的万剑冢,是由数万道剑光构织而成,阵法神妙而强大,然而剑光本身却依然带着独自的剑意。
当南宫寒收敛自己身上所有精气之时,手中铁剑低垂,不再与这座大阵抗衡时,数万道剑光构织而成的剑幕,陡然间向中心塌陷,直刺他的身体!
他要用自已的身体,硬抗数万道剑光。
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大阵里脱困而出!
这……太过于疯狂,在院长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万道剑光的来临,大师兄身遭骤然间变得明亮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点燃!
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师兄身上的释放出无数道精气,与自空中袭来的无数道剑光相撞,激起无数道恐怖的天地元气湍流!
锃!锃!锃!锃!锃!锃!
万道剑光落到南宫寒身遭,暴出无比密集的摩擦声,切割声,间或还夹杂着像极小雷电一般的细微轰鸣声,显得恐怖异常。
大师兄双脚踩着的地面骤然下陷,十余块碎石被撕裂成粉末,至于那些染着血水的青草,更是早就已经变成了飞灰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之上暴射出无数道炽烈的光线,他整个人仿佛都燃烧起来,根本看不清楚火焰里的真实画面。
下一刻,那柄宽直的铁剑,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那道铁剑斩在无数道剑光与南宫寒衣袍碰撞而生的火焰之上,斩破原野间肃杀的空气,斩破那些呼啸的风,落向远门的面门!
随着铁剑挥出,大师兄的身影也从火焰里显现出来。
他没有向前走去。
相反,他向后退了一步。
开战至今,无论面对多少敌人,他始终一步未退。
此时他终于退了一步。
一步不退,是因为无路可退。
此时退了一步,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地面之中,无法不退。
大师兄抬头,举剑,再次开始杀人。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挥剑的动作依然是那样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偏差。
只是他身上整洁的长袍已经变得焦黑一片,破烂不堪。
院长并没有结束自己的进攻,他在原地释放出自己的最后一道剑意后,落向地面。
那道遥遥袭来的剑意,带着铁剑特有的肃杀意,绞灭剑意,然后才消失。
院长脸色微白,嘴角渗出一道血水。
他用万道剑光拟成的万剑冢大阵,竟被南宫寒用这样的手段便破了。
这是他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震惊的情绪,更没有什么失落,相反却露出了一道平静的微笑。
他不再观看独孤峡处的战况,转身向自已的营帐走去。
他已经完成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自然不是他能决定的。
而且他相信南宫寒虽然看着无事,实际上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独孤峡之战的结局已经注定,这注定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所以这场战斗最终必将以大汉的获胜而告终。
无数铁骑至,烟尘大作,独孤峡不安。
大师兄站在独孤峡之前,铁剑早已离手而去,变作一道暗色的剑芒,在身前百丈方圆的原野上来回穿掠。
铁剑沉重方正,飞掠的速度却是奇快,看似钝而无锋的剑身,与骑兵所穿的盔甲一触,便要撕纸一般,把盔甲撕开,撕出无数鲜血。
即便只是剑身与敌人轻轻擦过,那些骑兵就像是被一座小山击倒,胸塌骨碎,那些被铁剑带到的战马,更是不停翻倒。
独孤峡前不时响起重物堕地之声,烟尘更盛,闷哼连连,铁剑纵横间,不知多少骑兵堕马而亡,不知多少战马惨嘶而倒。
然而人力终究有时穷。
大师兄驭剑的速度和角度依然没有任何滞缓的迹象,但谁都知道,他的精气正在逐渐减少。
更令人感到寒冷的是,大汉骑兵们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胜利的前景,还是被院长的大阵所激励,竟毫不畏惧那柄杀人无算的铁剑,悍不畏死地不断发起冲锋,涌向独孤峡的骑兵数量增长速度,已经超过了南宫寒杀人的速度!
数名骑兵成功地突破了铁剑,擦着大师兄的身体,向独孤峡处狂掠而去。
大师兄右手一挥,没有召回铁剑,直接操控着铁剑在独孤峡峡外的原野上横向斩过,十余名骑兵像被割掉的稻草般,整齐无比被斩成两半。
但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画面,只是狂暴海洋里的一处角落,并不能影响整个大局,当无数骑兵舍生忘死地冲锋而至时,什么都会被碾压。
大师兄很强,他已经走到了世间修行者的最高处,但他毕竟没有跨过那道门槛。
万骑之前,他挥着铁剑,穿着的衣袍焦黑破烂,脸色渐渐苍白,看上去就像是狂澜里的黑色礁石,不知何时将会被冲垮。
寒风微起。
大师兄收剑入怀中,然后用指尖轻弹。
剑声渺渺,如飞鸿渐逝。
无数铁骑伴着轰轰的声音,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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