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没敢说是林举荷让她等的。
林举荷是林家大房生的。
林弯弯是二房生的。
大房有儿子,虽然是个傻的,二房只有三个女儿。
林弯弯是最小的那个,当初也是被林家大房压着,林弯弯才一直生活在府山县的,跟着林家的老爷爷老奶奶生活在一起。
一直生活到了十八岁,高考结束,她考到了京市。
就搬回林家去住了。
在小镇上的生活倒也自由自在很适合林弯弯。
只是地位,就很呵呵了。
解语怕说了林弯弯那个炸脾气会去找林举荷撕逼。
但是她不说,林弯弯也猜到了是林举荷。
用林弯弯的话来说,林举荷就是个贱人,世纪无敌大贱人。
到底有多贱,解语猜不到。
“林家人全都是变态,解语,我好想回府山县,想爷爷奶奶。”
那天下午,在林家奢华的别墅里,林弯弯拉着解语的手说得眼泪汪汪的。
解语心疼她。
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觉得林弯弯是一直快乐的布谷鸟,而林家里养出来的人,外面看着是高傲纯洁的天鹅,而内里,是大鹅,很凶很凶的那种,一言不合就啄人。
他们互相攻击。
互相算计。
林弯弯这只小布谷回到了大鹅的窝,很快就会被啄得毛都不剩一根。
解语那个时候只期待着林弯弯能重新长出新的羽毛,成为一只天鹅,那样在林家至少会好过些。
事实证明,解语是了解林弯弯的。
不到一个月,她就蜕变了。
还没变成大鹅,至少是只白鸭子了,啄人的时候也会又凶又狠。
扯远了。
解语想着许颐时的电话号码,却想到了林弯弯在林家摸爬滚打的蜕变。
后来认识了尧方木,从他的嘴里解语知道其实林弯弯那一年在林家过得是真不好。
要说起蜕变,代价至少是自己把自己的皮子扒了,然后鲜血淋漓的穿上林家人统一的“套装”吧。
她苦笑。
*
又想远了。
想了很多,解语才知道,自己跟许颐时的关系里面圈着很多其他的事儿。
其他的人。
冯佩琅算是永远的退出这个圈子了。
林弯弯呢。
解语想到了自己从公墓出来被许颐时载走的事情。
林弯弯对此,应该是知情的。
她仿佛真的很看好她跟许颐时的这段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她支持解语,让解语跟着自己的心走。
那个时候解语需要钱。
需要能让冯佩琅在医院能受到特殊对待的权力。
她的心让她这样做。
但是现在呢,她的心想退缩了,她却还在后面推她。
明知道许颐时那边是荆棘丛林。
明知道她会遍体鳞伤也没有犹豫吗?
解语不知道林弯弯有没有犹豫过。
但愿她有犹豫。
她叹了口气。
好累。
身子才恢复的一点力气都被消耗完了。
她靠在了座位上。
手机还在响。
电话一波又一波的。
尧方木都好几次的回头过来看她了。
他身上就穿了条内裤。
因为他的衣服有很浓的酒味儿。
解语闻不得。
想到这里,解语又有点饿了。
她记得兜里还有块巧克力,伸手去摸的时候摸到了那张照片。
孩子们的B超照。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张不成功的照片。
眼眶又温了一下。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伸手要去拿手机的时候,电话被掐断了。
因为车子进了隧道,信号没了。
这条隧道挺长的。
解语知道。
有十七八公里。
隧道里有光,昏黄的,明明灭灭的。
倒是比外面的黑夜让她有了一丝暖意。
“小花花……”
尧方木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着解语。
张了张嘴,言语担忧。
解语朝他看过去,注意到他捏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不是冷的。
车里有开暖气。
想起他满身的酒味。
“你今晚喝了多少?”
她想起给他电话的时候他那边挺吵的,应该是在酒吧。
“额,没多少的。”
尧方木有些心虚。
其实差一点就快醉了。
解语那通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一圈儿了。
开车往医院赶的时候还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呢。
“没多少你手抖什么抖?”
解语从后面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抱着腿坐好,再扯过被子裹着。
盯着尧方木看。
尧方木被看得心虚了,手掌用力的捏了捏方向盘,止了抖。
“前面服务区停一下吧。”
解语知道尧方木是嘴硬。
“但是你不是……”赶时间要回府山县吗。
尧方木不敢提府山县。
害怕戳了解语的某些伤心事儿。
毕竟他知道她跟冯佩琅是从府山县出来的。
“不差这点时间。”
回去是要回去的。
但是她担心尧方木撑不住。
“小花花,你,你感觉好些了没?”
见到解语终于肯好好的跟自己说话了,尧方木松了口气。
手也不抖了。
扭头看着她。
解语伸出巴掌盖在他的脸上把他侧过来的脸掰正。
“拜托你对我的生命负责。”开车不看路,还是在高速上,嫌命长吗?
“你的手好冰!是不是空调温度不够?”
解语的手贴在他脸上的时候,尧方木被冻了一个激灵。
本来因为车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他热得脸上有如火在烧一样。
但是也更担心了。
小花花不正常。
解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都快熟了。”
车内温度有三十三四度。
解语不想告诉尧方木,她不是身体的冷,而是心里的寒冰冻僵了一切。
她不是那种会一遍又一遍的宣泄自己悲惨经历伤痛情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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