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个马董事长进了手术室，玉梅随后跟了进去。手术台上，躺着那个满脸苍白和痛苦的女子，眼睛微闭着。弯弯的，细细的，好看的眉紧紧的皱着，使得闭上的眼上的睫毛轻轻颤动。汗水早已沁湿了她的上衣，头发也湿湿的耷在苍白的脸颊。没有血色的嘴唇也跟着颤动着。
这脸，这人，不是杨柳村的那个龚雪雁是谁？
“雪雁！雪雁！”玉梅冲到手术台，望着早已被那个马董事长抱在怀里的雪雁喊叫着。
雪雁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玉梅，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玉、玉梅姐，是你？真、真的是你？”
“雪雁！你什么时候进城的？跟谁来的？我不是叫你在家好生等着，我一有消息就回来接你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玉梅一着急，忘了雪雁刚做了手术，只是一股脑儿的埋怨起雪雁来。看着雪雁痛苦的模样，玉梅忍不住掉下泪来。
“玉梅姐！对不起！是我太向往城市里的生活了！我太心急了，我没有等下去的耐心！我、我……呜呜呜！”雪雁原本是对着玉梅笑的，看见玉梅流泪，想起自己在这个让自己一心向往的城市，受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心中的悲一股脑儿的冲上眼眶，合着此刻来自身体的痛苦，不自觉的泪流如泉涌起来。
“雁儿！雁儿！别哭！你刚做了手术，要保重身体呀！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相信我！”马董事长把失声痛哭的雪雁抱在胸膛，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吗？你真的会对我好吗？”雪雁抬起泪眼，看向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带着一丝怀疑问。
“傻丫头！我们都这样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你就放心吧！”马董事长伸出手指，在雪雁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对雪雁说。
“那我就放心了！”雪雁说着将头埋进了马董事长的怀里，轻声的说：“幸亏有你！幸好我遇上了你！”
“玉梅姐！你到这里是？”雪雁这才想起玉梅还站在身边，抬起苍白的脸问道。
“我是来检查的！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和章恒哥结婚了！现在我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每一个星期都要来检查一次！”
“啊！真的？玉梅姐！你好幸福哟！”雪雁看着玉梅白里透红的脸，那脸上满是幸福和自豪。雪雁由衷的羡慕起来：“你都四个多月了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雪雁的话，问出了马董事长的疑惑。因为，他的眼，正看着玉梅在外衣的保护下，显得平坦的肚子。
“哦！玉梅姐！这位是马董事长，现在是我的男朋友！”雪雁将马董事长的胳膊挽在自己手里，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对玉梅说。
玉梅“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那个马董事长，她看出根本就靠不住。但此刻雪雁的眼里，心里，都对这个事业有成，且身上拥有无数光环的男人是无比的留恋和依赖，所以她也不好在此时此刻对雪雁说出她的担心。所以对雪雁自豪式的介绍她用了一个“嗯”来表达。
“石玉梅！该你了！”手术室外的护士，对着妇科室外的走廊喊道。
“来了！”玉梅忙转身走出手术室。医生看见她从手术室出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从里边出来？”
“我妹妹在手术室，刚做完手术，我是进去看她的！”玉梅解释说。
“哦！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妹妹？”医生更显得惊疑！这两姐妹，怎么看怎么不像两姐妹！
“嗯！”玉梅做了肯定的回答。
“进来吧！把们给关上！”医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作无聊的讨论，对玉梅发出了命令。
几分钟之后，医生对已整理好的玉梅说：“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坚持每星期来检查一次！回去要增强营养，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可以听听音乐，读读书！这两个月，是对婴儿最好的胎教时机！”
“好的！谢谢医生！”玉梅道着谢走出妇产科科实，雪雁和马董事长还坐在长椅上。看见玉梅出来，雪雁站起来走到玉梅身边，关切的问道：“玉梅姐！怎么样？还好吧？”
“很好的！没什么问题！对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也没事了！看！”雪雁说着对玉梅转起了圈来。
“快停下！”玉梅慌忙的拉住了她：“刚做了那么大的手术，又开始呈强了！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调养，知道吗？别年轻轻的就落下什么病根才好！”玉梅又疼又怜惜的对雪雁说。拉开了手上的包，拿出了一千元递给雪雁：“多买些营养品，一定要把身体给养起来！”
“不！不！不！”雪雁慌忙的推脱着，不肯接受玉梅的好意：“玉梅姐！你现在都是用钱的时候！这钱我不能要！”
“我会照顾好雪雁的！你就放心吧！”马董事长走了过来，对着玉梅说完，又对雪雁说：“雁儿！你该休息了！们回去吧？”
“好吧！”雪雁恋恋不舍的望着玉梅，有些无奈的说。刚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玉梅姐！这是我的地址，你一定要来看我哟！”
“好！我一定会去！好好保重身体！”玉梅说着挥着手，直到雪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玉梅的泪早以成行！
玉梅回到公司，满脑子都是雪雁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雪雁苍白无血色的脸和瘦弱的身体。她有些后悔，这次回去，为什么不去雪雁家看看？要是提前知道雪雁来了城市，要是提前在城市里碰到雪雁，那么，那么。
这些“要是”存在吗？这些“要是”可能吗？玉梅摇了摇头，真要自己在这个花花世界里碰到了雪雁，自己能改变她的命运吗？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改变吗？
她将雪雁给她的地址装入手工编织的手提袋中，出门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雪雁的住处。出租车在一条又窄又脏又乱的弄堂前停下，司机回头对玉梅说：“你就在这里下车吧，走过这条弄堂，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玉梅走下车，付了钱，往弄堂里面走去。
弄堂的宽度，原本能容得下两人并排行走。但左右不规则的丢放着装满垃圾的塑料袋。一群群的苍蝇围绕着塑料袋乱飞，并发出令人厌烦的“嗡嗡”声，同时，还伴随着阵阵的恶臭扑鼻而来。
玉梅一手捏着鼻子，以此来减少难闻的气味冲鼻而入，一手挥赶着往她面上飞来的苍蝇。这里是繁华的茺青市范围吗？怎么跟仅有一步之遥的整洁亮丽街道形成这么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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