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像新的，买了她也没玩，手指摁下扳机，却并未摁出泡泡。里面已经干了，瞅了瞅空落落的枪身，她把枪放回到抽屉里，重新落锁。
她起来走去饮水机给自己倒水，一直用的杯子今天也不顺手了，端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水桶。一不留神就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门被敲响，都没等她说请进，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
“姐？”
“哦，我没留意，杯子不小心摔坏了。你叫阿姨进来吧，谢谢。”见到是唐睿她松口气，不着痕迹地摸了下手背，极轻地蹙眉。
“阿姨都下班了，我来吧，”说着他就蹲了下来，把大片的碎茬都先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微凉也没阻止他，就那么看着。他出去拿了扫帚、畚斗和拖把，将地面全部收拾干净，很麻利的样子。最后不忘提醒她，“姐，你茶几下的垫子最好换了，说不定有玻璃渣子掉到了上面。看是看不出来，扎到人就麻烦了。”
“嗯，看你的样子很会收拾，在韩国的时候也经常干家务吗？”她淡淡地弯了弯唇，似乎小有好奇。
唐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语气也不似以往轻松随意。“当然啊，我很早就能照顾自己了。吃穿住行都是自己管自己，没回季家之前就是个穷小子，什么活不要干。”
微凉眼皮子动了动，忽然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说来听听。”
“打算？”他愣了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总不能一直做助理，”她微微一笑，“你想你父亲也不肯。男孩子以后成家立业，有好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唐睿讽刺地一笑：“姐你想多了，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管我。陈阿姨肚子里有一个，我在不在无所谓的。何况，我的事情一向都是自己做主，他管不着。”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她随口一问。
“跟着姐姐啊，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跟着。”看着他灿烂的笑意，她拿起桌上的咖啡状若无意喝了一口。
先不说他的身份，也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真心实意拿她当姐姐。但自从他来了季家，做了她弟弟，确实给了她亲人的感觉。他和季贝儿年龄差不多了多少，还是同父异母，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和季家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还不如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弟亲近。
“姐，你怎么还不下班，这么晚了，”他随口一问。
“回去也没事，你呢？”
“家里那个情况，我回去了待着不爽，还不如加班。”唐睿撇撇唇，“死气沉沉的，半夜回去有的时候都怕。奶奶走了以后，家就不像家了。”
一时无话，微凉自己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失去亲人的落寞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对了姐，楼下有你的快递，上午送过来的。一个盒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快递？”她疑惑地想了想，最近并没有买什么。“知道了，我一会下去看看。”
反正也没事，她很快就下去拿了上来，很普通的盒子。没有寄件人，只有她的名字和地址。
惊喜应该没有，谁会给她惊喜啊，她拿住工具刀，踹着狐疑把外头的胶布割开缝。
里面是几张照片，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黎曼君去见了傅侑林的照片。看背景应该是他上班的地方，日期比较早，原来在奶奶过世前他们见过面。可两人谁也没说，奶奶为什么要单独去见他？
盒子里还有个U盘，带着狐疑她插进电脑看看到底是什么，过了好久都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之时，忽然就有了画面。
那是一段监控视频，清晰地看到人，还能听见声音。黎曼君先是说了些客套话，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她是包装好的，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随后说道：“盒子我交给你，具体有什么用处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对小微很重要。我以后不在了，要是没人来找，你就当我今天没给过你。要是有人来找，她要是有什么麻烦，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傅侑林奇怪地接过盒子，问道：“奶奶这么说，是不想微凉知道这件事，对吗？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她并不是我的亲孙女儿。”
“什么？”他很是诧异，“您……确定？”
黎曼君叹口气，“这件事我以为可以瞒一辈子，这个秘密可以带到棺材里去。直到看到白龙寺的长明灯，我才知道想得太简单了。当年我儿媳生下孩子没多久，那孩子竟然夭折了。他们小夫妻盼了很久才有了孩子，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儿子怕她受不了打击，就悄悄拿那个孩子，去和别人家的换了。”
此言一出不仅傅侑林愣住了，就连微凉都吓得脸色发白。
“您是怎么知道的？”他皱了下眉，下意识地看了看桌上的东西。
“我儿子心里过意不去，实在憋不住就和我说了，我们俩商议着和去那个产妇说清楚。这事能瞒一时，良心上对不起人家呀。哪知道见了人，那个女的说她早就知道孩子被调包了，她是默认了我儿子的行为。就算没有调包，她也打算把孩子藏起来，这样一来反而解决了她的问题。”
他皱着眉没有打断她，黎曼君回忆起从前老泪纵横。等她情绪平复了接着说道：“我不放心这个孩子的来历，她说她的身份是别人养在外面的，家里的正室容不下这个孩子。能去正常的人家好好生活，总比跟着她好。说着又跪下来求我，要我保守这个秘密。事后我儿子想给她钱让她离开滨城，再去找人已经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我们不敢大张旗鼓去查，怕引来麻烦。之后小微就成了我的孙女儿，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个包裹，有人给我寄来了这个东西。我想这必定和她有关，收下后就藏了起来，谁也没说。”
傅侑林算明白了，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转了个话题问道：“恕我冒昧，微凉一直怀疑她父母的死不简单，您方便说吗？是不是因为收养了她，后来招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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