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朗拎着竹篮子本来走在最前面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最后面。
刚刚身后的谈话，他也听到了。
妈妈还活着。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个问题。
他的妈妈没死，还活着！
他静静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外婆，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同样什么都没有问。
“你看到妈妈了吗？”
祭祖回来，程嘉朗直接将正在院中帮忙的程嘉杰拉进屋里。
大哥为什么也跟妹妹一样问这样的问题？
程嘉杰困惑地看着自家大哥，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外婆他们家的墓地里没有妈妈。”
程嘉朗皱眉，“不是墓地，是家里。”
程嘉杰更加困惑了，继续摇头，“家里也没有。”
程嘉朗心底刚冒起的那么一丁点希望瞬间熄灭，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没一会儿，妹妹又推门进来了，“哥哥开饭了。”
程嘉朗“嗯”了一声，起身回到了院子。
年夜饭非常丰盛，满满两大桌的海鲜鱼肉，除掉躺在躺椅里的程大爷，以及躺在床铺上的程嘉轩，加上赵一晏他们总共二十个人，刚好两桌。
人比去年多了，菜也比去年丰盛，席间却异常的安静。
小胖子最没心没肺了，看到大爷爷仍躺在躺椅里，三哥哥也躺在床上，突然间也学会了沉默。
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一直低头默默吃肉。
一顿饭下来，天黑了，电视机搬回屋里，今年没人跑去镇上买烟花，因此大家都坐在屋里看春晚。
沈玲玉没什么心情，看了两眼就回厨房准备包粽子的材料。
冯柳清一心想着儿子，收拾好碗筷就回到儿子的房间。
程昌林洗澡出来，也跟着坐到这侄子床前。
“年后去其他医院，这么多医院，总有一间可以治。”
说着，他就把一个布袋塞冯柳清手里。
冯柳清看了眼布袋里的钱，忙将袋子还回去，“二哥夏天你已经给了很多了，这钱我不能再要，嘉朗转眼也要上大学了，嘉杰也上初中了，都需要花钱……”
程昌林皱眉打断她，“上学有人命重要？拿着，只要能治，再多的钱都要治，不够的话，路口那辆车年初才买，还可以换钱。”
冯柳清不再说话，捏着布袋，无声地抹着眼泪。
程昌林默默看了她两秒，还是忍不住问道：“嘉杰怎么跑去他外婆家了？”
冯柳清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赵院长对他不好吗？”
“没事，随口问问。”程昌林扭头看了眼床上的侄子，默默叹了声，起身离开。
“爸爸。”
程晚晚站在门口有一会儿，看到父亲出来，连忙张开双手，一脸求抱抱的样子。
小女儿忽然出现在眼前，程昌林微拧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弯身将人抱了起来，“小九洗澡了？”
“嗯，小九自己洗的。”
“小九真乖，小九找爸爸有事？”
程晚晚郑重地点点头，“小九要跟爸爸说悄悄话。”
程昌林眉眼都是笑，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小九真是爸爸的小心肝，爸爸也要跟小九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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