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顾不上他的打趣，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口中含着恼意坚持道，“龙骁，让我看看。”
他终是妥协，默默扯开衣领，露出肌肤淡金的胸膛，心口正中的位置上，印出玄纹勾勒而成的图案，乍看与通天塔的形状类似。
其上赤红如血的纹印，结成层层相嵌的同心圆，苏茉细数，共有六层。
固源六重！
她震惊抬眼，没有作声，眼神分明在问，“你怎么做到的？”
固源术到了高阶，不同于金丹期，当初以他的资质，百年即可修满九重。
化神踏入炼虚所需的灵力，或者说愿力，需要万倍不止，难如登天，他仅仅花了一半的时间，便已达六重，除了庞然到无以计数的灵石，大概他这数十年在魔域，是一刻也没停过。
她心头疼惜，手指轻柔抚在固源印上。
龙骁不作声，只默默凝视她，这时身子动了一下，含笑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掩了衣襟，把她的头按在心口上。
他的口吻轻松得像开玩笑，“大哥给了我不少私房钱。”
何止是不少，龙御这几十年，几乎抽空了中州境内所有灵脉，发行的灵石，在仙坊中过一轮，就全到了他手里。
东临的财政都在涂山手里过，他没动用，不过擎圣把自己的口粮全省了给他。
苏茉静静依偎在他身上，近些年，随着龙骁的境界提高，通常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九九时而也会保持静默，给他们留出一线空间。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已经惯于保持沉默，如非必要，仅聊些不相干的话题，其中的含意依靠默契传递，如固源术这么要紧的秘密，两人只说了这句，再不开口。
半晌，龙骁拿出一物，正是被阿秀称作月光宝盒的那只木匣。
苏茉抬眼看了看他，这只匣子自她暗示，与她的来历有关后，便只留给他四个字——幽罗血咒。
他当时已会意，奈何对上古血咒，除了她自阿秀记忆中知之甚详，就是夙希和夜攸，也说不清这幽罗血咒的来龙去脉。
还是他自己找到些头绪，这匣子似是个幻器，注入神识就能入内，里面是个幻境。
他进去一看，里面竟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缺魂少智，且只是个虚幻的影身。
难怪当日她一口咬定，阿秀把他当作先祖的替身。
他俩如今说话，时常跟打哑谜一样，看似说些不相干的事，内里的深意却要事后慢慢猜。
就如她最初看了阿秀的记忆后说得那番话，并非仅是心系那段数万年前的旧情，而是为了告诉自己——
阿秀因情伤离开乾元，自域外引来的新天道，到底是什么，这其中，可能隐瞒下连仙帝也不知道的秘密。
苏茉循着久远的记忆，将自己那个世界里，关于月光宝盒的故事讲了些给他听。
对于阿秀来说，或许是寄希望于跨越时空寻回旧爱，但苏茉对此持保留态度，这件得自星域间的宝物，即使真有此莫大神通，以她如今对时间及空间道的认知，也无法明悟。
反而是里面的幽罗血咒，令她隐隐生起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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