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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中文 >> 那一点光 >> 第10章 (十)漏了风声

第10章 (十)漏了风声

朱玉长得一般,身高和大宝差不多,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那时村里几乎家家是土房子灰瓦顶,甚至还有几户人家是茅草屋。当时朱家村的现状就是户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基本都生活在温饱线上。

他和大宝同年出生,两家又住得很近,所以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两人从小学开始就一起形影不离。附近几个村里的孩子上同一所小学,一个年级一个班级一个老师,两人自然也是同学。春天开学一起搬板凳到学校里,坐在那岌岌可危的土墙教室里,天晴还可以,下雨天连电灯都没有,黑黢黢地看不见黑板上的板书,教室里有四、五处常年放着脸盆,时刻准备着屋顶漏下的雨水;夏天一起扛大扫帚去学校大扫除,然后一起灰土灰脸的回家;冬天冷的不行,窗户都是旧报纸糊了一层又层,同学们的手都冻肿得像胡萝卜似的,上课有人忍不住便不时跺起脚来,一到下课便沿着走廊的土墙一起挤油,他们俩总是站在一起拼命挤;期末考试前,两人总是趴在煤油灯下抄老师印刻的试卷。

放学后或者周末的时候,他们俩便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爬树上去掏鸟窝,一起骑在牛背上玩耍,一起去河边钓鱼,或者爬上大宝家门前的那两颗大树上,两人面对面坐下,用两只脚荡秋千,大声说笑。夏天两人还偷偷跑到小溪边游泳,有时夜里捕青蛙、黄鳝和蛇去街上卖,然后再换回两斤猪肉和一些油盐酱醋一路狂奔回家。用他的话说每天都很疯狂。

总之,朱玉在没出门打工之前的所有快乐都是和大宝一起度过的。后来俩人初中毕业未考进高中,便回村务农。当时年仅15岁的朱玉,蔡兰为了挣钱,让亲戚带他去外面工地打工。此后,两人才每年过年的时候在一起聚上几天。朱玉在工地上干了两年,成天没有机会遇见姑娘们,他便觉得自己要换个地方打工。从外面带个媳妇回家,比本地娶媳妇要省钱省力。这是他总结得一条真理。18岁那年,母亲蔡兰给他介绍几个姑娘,他都不满意。

就在19岁那年春天,他硬是跑进了男人不屑一顾的裁缝厂里做裁缝,认识了很多姑娘,后来便和外地的一个姑娘自由恋爱结婚了。他娶媳妇算是比较省力的,除了盖新房子比较费力外,姑娘家彩礼都没要。现在孩子已经上小学了,留在村子里跟着爷爷奶奶。朱玉自己和媳妇陈好一起在外地工地上打工,这些年家里富裕了,房子装修的精致起来,家具也全部是新式的组合家具,就连衣着也讲究起来。

不过,他一直把大宝当哥们,当年也曾经劝说大宝去裁缝厂做些不用卖苦力的活,或许还有机会遇见自己的另一半,大宝觉得男人学裁缝怕人笑话,便没去做裁缝。好在大宝还有两个姐姐救济,房子也在盖了。否则的话,他和父母就永远住那个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

大宝一脸疲惫又是喜悦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准备出门了,朱玉?”

朱玉点点头说:“嗨,我都等了几天了。看来等不及了,据说云南小姑娘爱吃辣的,你们家准备了辣子酱吗?这是我家的辣子酱,给你云南小媳妇吃。”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提着的红色塑料袋(村子人喜欢用红色的)放到桌上,里面装好两大瓶自家制作的辣子酱。

大宝一看辣子酱没有自家的红,便说:“我妈过年前就准备了好多辣子酱。你看就在这柜子里。这个你带到外面吃吧。我再给你两瓶。”大宝一边说,一边打开茶几下的两边柜子,柜子上下三层全是罐头瓶装的辣子酱,整整齐齐,鲜艳夺目。这是母亲何梅去年夏天亲自种的本地辣椒,等辣椒红了时候便采摘洗好晾干磨碎后腌制密封而成的。

朱玉把自家的两瓶辣子酱留下,把大宝的两瓶辣子酱带上,在第二天早上带着对父母亲人的不舍,和自己的媳妇陈好出门了。

眼看着和大宝一般大的朱玉年年外出打工挣钱,何梅心里也是比较纠结,大宝该自力更生的年龄却不能自力更生,看来是要一辈子操心了。幸好,小宝最近算是慢慢觉悟了,开始发奋图强,学习越来越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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