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半分钟，黎莫语就闷着气，跺脚走上前来，一边抓起化妆品往包里放，一边继续厉声道：“顾小野，你可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完了！你那个死鬼爸爸还有你那个神经病的妈欠我们的总有一天我会一点点讨回来！”
“啪”！
顾小野反手便是一巴掌，声音响亮，震得洗手间隔间里还没出来的覃南都听见了，不由觉得外面的情况一定很紧张。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顾小野甩完一巴掌，凌厉的眼神就轻轻扫到了黎莫语的脸上。
黎莫语捂着脸，横眉竖眼地瞪着顾小野，气得满脸通红，尖叫道：“你敢打我！你个贱人！”说着就要上手去撕扯，顾小野却往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幽幽开口道：“以后别让我听见你骂我爸妈，别说你是我小姨，就算是天王老子，敢骂我爸妈，我也照打不误！”
“你凭什么打我？哈啊？你爸爸就是个死人，你妈妈就是个疯子，不，你们全家，全家都是疯子，疯狗！”
“啪”！
又是响亮的一声，这一掌，力道大了许多，扇得黎莫语的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回声，眼眶里都蓄满了眼泪，望着顾小野，彻底气红了眼，包也不要了，扔在一旁，上去撕扯顾小野。
只是黎莫语并不年轻，再加上之前几年的牢狱之灾，早没有顾小野的年轻活力，没拉扯两下就不是顾小野的对手了，只能吭哧吭哧地在一旁弯着腰忿忿不平。
顾小野睨她一眼，将她往旁边一扒，径自走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她可没这个北京时间跟她拉拉扯扯的，简直浪费生命！
也不知道黎莫语是怎么想的，总之，等顾小野从洗手间里出来，外面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一旁的洗手池旁倒是站着一位女士，正对着镜子补妆，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她，微笑着点点头，问了声：“刚才在外面吵架的，是你么？”
顾小野回头看了看，没人，这是在和她说话吧？
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了。”
那位女士摇摇头，说：“不，没有打搅，说起来，我应该向你道歉，因为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隐私。”
“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顾小野耸耸肩，表示释怀了，便弯腰去洗手。
原以为话题就会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对方又开口问道：“请问你是顾小野吗？”
“恩？”顾小野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哦……是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那位女士叫你顾小野。”
“恩，我是顾小野，我们……认识么？”顾小野挠挠头发。她有点不确定，因为她对面前的这位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却怀疑这个是不是某次饭局上的美人。
听她这么问，对方倒是也爽快，直言道：“刚刚来餐厅吃饭，听到覃北报你的名字，听说你是他秘书。”
这可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丛中笑啊！
原来眼前这位大美人，就是覃北今晚要约的人，人家两人卿卿我我的，坐在包间里把酒言欢，当然不需要她这个电灯泡作陪了！
顾小野忽然觉得，有些丧气，还有点担心，覃北看起来很在乎的那个小家伙……
但专业度要求她笑脸迎人，所以她没耽搁片刻，立刻笑着点头道：“是……我是覃总的私人助理。”
“哦，覃北很难照顾吧？我记得他挑食的毛病特别大，你要照顾他可真是辛苦。”
顾小野低着头，谦虚道：“没有没有，覃总人很好，我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承蒙覃总容忍。”
“哦，是吗？”美女笑道，“他在生活方面倒不像是个会宽容别人的人啊……除了那个例外的人……”
“哪个？”顾小野嘴快问道。
话音刚落，她就恼得直想跺脚！这该死的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这样问，人家不误会都难！
这下她头低得更低了，手上蘸了肥皂一个劲儿地搓啊搓的，想用这动作迷惑这美人，让她忘记刚刚她问的那个蠢问题。
可那美人似乎正等着她问这话，也不等她抬头，对着镜子边涂口红边随意说道：“还有哪个，还不是他孩子的妈。”
“孩子？覃总有孩子了？”顾小野几乎脱口而出，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覃北，为什么覃北又说这孩子是她的？
“当然了！”那美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漂亮的眸子凝视着顾小野，似乎一个扫描仪一般，扫描着顾小野的眼神里的波动，试图分析什么，但全都失败了，便有点泄气道：“你不认识么？”
“不……”顾小野否认完就顿住了话头。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陌生人有些不对劲儿，对方似乎别有用心，但用心是好是坏，她却根本无从知晓，所以，是她说得太多了……
美人没再继续对话，只收起口红塞进随身的小手袋里，偏头对顾小野笑着说：“今晚的菜式很好，都是我喜欢的，谢谢你。”
这就算是结束了对话。
待美人出去，顾小野对着镜子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红的不成样子，连带着耳朵都通红通红的。
显然，她撒谎还是浮于表面，根本骗不过人，也不知道这一位会不会察觉。
她往脸上浇了好多冷水，脸色这才正常，她回到桌上，最后一道菜已经上来了，店里还开着空调，所以菜还冒着热气。
她望着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那位美人意味深长的微笑，没了食欲。
到底覃总约的是什么人呢？怎么知道她，又为什么要对着她说那些话？
如果对方是覃北的约会对象，那她单独和她说这些话，会是什么用心？她想到脑子生疼，一下就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手肘撑着桌子，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搅着面前的汤，出神。
离开餐厅后，她径直回了家，再也没心情在外面吃吃逛逛了。
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多虑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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