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板，咱们就直来直去的说。你的工厂土地我看中了，但是价格我接受不了，我也没那么多的钱。”盛天说道，“这个年代能一次拿出1500万的人，应该没有多少。”
“是啊，鲁厂长。”张斌赶紧帮腔，“你这个价格要的确实有点太贵了，你那陆家嘴也不是什么寸土寸金的好地方。我刚才还劝劝我这盛老弟，让他在外滩那儿买地。”
“你这个价格，别说我盛老弟接受不了，我这一个外人都觉得贵。我可是上海工商银行的行长，每天经过我们银行的钱有多少，你清楚。
我算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吧？我都觉得你这个价格要的太贵了。”
盛天天和张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们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十多分钟，鲁通达也觉得自己的厂土地要的价格有些贵了。
“不是我要的太贵，我现在也有困难。我这厂马上就要破产了，但是我心有不甘呢，我想把我的厂给救活了。”鲁通达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说道。
这皮革厂要是救活的话，他这个土地还卖个屁。
“兄弟，听我说一句，皮革厂没有前途。”盛天说道，“就算把你的皮革厂给救活了，你生产皮鞋皮带皮包之类的，卖给谁。”
“咱们现在的国人生活水平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有几个人能买起皮鞋皮带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人造革大面积上市，你这个皮革厂想继续生存下去，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那就是非常难。”
鲁通达沉默的低下了头。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头发，可以看出来他心里面在坐着痛苦的挣扎。
“你那一个厂就算是救活了，还能再撑个几年呢？”盛天问道，“你那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给你再多的钱投进去，你也不一定能够扭亏为盈，逾期这样还不如把厂卖给我。”
张斌又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在这80年代中期，国内经济形势就是这么个样子。
由于人造革的大面积上市，确实冲击了原有的皮革厂的生意。
那些牛皮制品，猪皮制品和羊皮制品价格普遍偏高。
而同样的皮革制品，如果采用人造革来制作的话，价格只是真皮的1/10左右。
虽然人造革，无论从舒适性还是质量上来看，完全无法和真皮制品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一个假货横行的年代，大部分人不会去花大价钱买一双真皮制品的东西。
例如一双好的皮鞋能够卖十块钱。一双好的人造革皮鞋只卖一块钱。
那十块钱的皮鞋穿个一两年也会变得旧了，而一块钱一双的那个皮鞋就算是一年穿坏了也没关系，反正穿坏了可以再买。
这还常买长新呢。
盛天将这情况一说，鲁通达更是觉得自己这皮革厂要想盘活的话，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
就算这皮革厂被盘活了，勉强维持下去的话，以后还是一定会亏本。
“我的厂已经欠债了600多万。”鲁通达一脸痛苦的说道，“我之所以开价这么高，就是我想拿着这笔钱到广州那儿去试一试。”
合着这个家伙是打算把这地给卖了，之后一方面弥补亏损，另外一方面还准备再去投资新厂啊，这投资新厂就不亏了吗？
“鲁老板。”盛天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递过去了一只香烟，并且亲自为他点上了。
“这价格我实在难以接受，要不这样子吧！”盛天将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在一起，互相的绕着，“你这块地可以先登报销售，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出你这么高的价格来买地。”
盛天这话一说出口，鲁通达脸上就微微变了色。
他知道，自己这厂和这地绝对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格。
所有的厂和地，能卖个一千万就不错了。
“盛老板，你能够出多少钱？”鲁通达痛苦的说道，他猛 抽了一口香烟，这一口香烟被他一口抽下去了一半。
“这个数！”盛天张开了拇指和食指笔，画了一个“八”字。
“八百万是不是有些太少了呀？”鲁通达觉得这价格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陆老板你好，好想一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刚才我张大哥一直劝我买浦东或者是外滩那些地方。”
盛天连接着说道：“你也是知道的，那些地方才是寸土寸金，将来有升值的潜力。你如果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咱们也不强人所难，我们还准备约外滩那儿的人来谈买卖土地的事情。”
“鲁厂长，实话跟你说吧，我这盛老弟今天约了五六个人呢？”张斌赶紧说道。
鲁通达一听这话，咬了咬牙：“800万就800万，我现在就卖给你。”
“先等一等。”盛天伸出食指，在空中摇了摇，“等我把话说完再说。”
鲁通达一看盛天这架势，以为他还要再一次砍价，鲁通达赶紧说道：“盛老板，咱们做生意的应该一口唾沫一个钉，咱们应该讲究诚信，这800万卖给你，我已经亏了很多，还不够我还欠人的债呢。”
“我说了，等我把话说完，800万买你整个厂子的150亩土地。”盛天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也不是喜欢在一些鸡毛蒜皮上斤斤计较的人，你如果爽快的话，就给我痛快的回答，卖还是不卖？”
“如果卖的话，咱们就抓紧把合同签了，我很快就会把钱打给你，如果不卖的话，我再找其他的人去商谈买卖土地的事宜。”盛天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什么？800万买我的所有厂和土地？”鲁通达震惊了，这个价格要是卖出去的话，实在是太低了。
“你这个价格我难以接受，我不卖了。”鲁通达“蹭”的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好的，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盛天也表现得毫无阻拦鲁通达离开的意思。
鲁通达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行长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兄弟，你这个讨价还价可以，我觉得你是不是杀价杀的太厉害了？”张斌说道。“你这直接砍下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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