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霞手指颤抖着拨出去夏竹的电话号码。
对方似乎刚刚睡醒。
“喂，张总！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什么吩咐？”
“夏小姐，我问你，秦助理还没和你联系么？”
“张总，他刚来京都那天，我和秦助理一起在医院，后面再不见他音讯。”
“我正要问你呢，你派来的这位秦助理可真有个性，扔下张叔不管，也不和我主动联系，我打他电话，也是关机不接……”
夏竹还没说完，张霞把她的话打断：“夏小姐，你听我说，事情很严重，秦助理遇害了！”
“什么？”
电话那头，夏竹惊得身心俱焦。
“张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依据何在？”
“夏小姐，帮帮我，以你的能力，很快会知道真相，秦助理极有可能出了车祸。”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京都市区，有没有出现重大车祸，辖区的警察部门和交警部门肯定有备案，你帮我查查。”
张总这一提醒，夏竹觉得秦天的突然失踪，也极为蹊跷。
对于夏竹来说，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跟她招呼不打一个就转身不联系，只有一个解释，秦助理出了意外。
“好！张总，我马上联系京都市相关部门，调查这两天突发的车祸，尽快给你回消息。”
夏氏集团，在京都人脉雄厚，关系盘根错节，夏竹把消息递出去，不用多久，就能有回音。
张霞一早上心神不宁。
办公桌上的电话不断响，她都不敢去接。
她怕传来的是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
手机震响，夏竹的号码。
张霞心脏狂跳！
头脑嗡嗡响！
这件事情，满脑子想着是最坏结果的时候，多半就是最坏的结果。
百盛总裁张霞，看到夏竹的电话号码，第一次有着惊慌恐惧。
但，一早上都在等这个电话号码，不能不接。
“喂，夏小姐！”
“张总，前天晚上十二点，在京都大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两辆车子坠入京都大河，到现在还没打捞上来。”
夏竹的话，沉重哀伤。
“张总，您节哀！”
“夏小姐，车子没打捞上来么？人也没捞上来，怎么就能确定是秦助理？”
张霞觉得夏竹是太悲观了。
“张总，京都大桥上装有高清摄像头，警方调取了车祸视频，黑色车子是张叔的车，白色车子是铜城市的车！”
张霞脸色苍白！全身发软！身子重重坐在椅子上。
“张总？喂？张总，你在听么？”
“夏小姐，我在听……”
“张总，你确定是秦助理么？警方希望你能提供有效线索！”
张霞脑子里立马清醒过来。
让我提供有效线索？
我能提供什么线索？
张霞神色厌烦至极，内心疲惫至极。
秦助理陪张耀祖去京都看病，然后，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和所有人失去联系。
夏竹那边，已经要求警方立案，调查京都大桥上的这次车祸。
夏竹希望张霞这边，能提供有效信息。
张霞心里有一抹慌乱。
让我百盛总裁提供什么线索？
提供他和赵晨晨之间的恩怨纠纷，说这事儿是赵晨晨干的？
我张霞有那么傻么？
说到底，不管我什么事儿。
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
该咋处理，是警方的事儿。
张霞知道，两辆车里的人，在没有打捞上来确认身份之前，是不会发布死亡通报的。
只能初步确认秦天是突然失踪。
和夏竹的电话还在通。
张霞用从没有过的镇定口气，对着电话说一句：“夏小姐，拜托您，安排人手照顾一下我父亲。”
张霞不知道这个点儿，李莹莹在“张耀祖”身边。
“没问题，张叔这边，我会安排人手尽心照顾。但张总，秦助理的事情，您不过来处理一下么？”
“夏小姐，怎么处理？车和人是一起掉入京都河里，官方通报还没发布之前，我亲自过去也没啊！”
电话那头，夏竹沉默了半分钟，说了一句：“那好，张总，就这样！”
张霞拿着手机愣怔了大半天。
什么失踪！
秦天的车祸，和赵栋的车祸一模一样。
赵晨晨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晨晨花的钱绝对不小。
这条线索提供给警方，说不定，用不了半天就能破案？
宋珍站在她面前好半天，张霞都没看见。
猛一抬头，宋珍用从没有过的疑惑眼神看着她。
“宋姐？”
“霞妹，秦天出事儿了？”
“宋姐，还不确定…是失踪……”
“失踪？赵晨晨去京都一趟，秦天就失踪两天？”
“宋姐，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霞妹，咱俩现在去京都，一个人守在父亲身边，一个人处理秦天的事故。”
“不行，宋姐，明天就开股东大会，我不能离开百盛。”
“霞妹，你还不明白么？赵晨晨要是对父亲下手，分分钟钟的事情，父亲突然死了，你不可能连任总裁，你什么都得不到。”
张耀祖现在突然死了，那才是对张霞致命的打击。
这点厉害关系，霞妹你想不明白么？
张霞口气烦躁至极：“可是宋姐，父亲现在不想见我，三天时间，他把我拉进了黑名单，我去京都，能有什么用处？”
宋珍一脸阴沉，对相处了三十年的霞妹从没有过的失望：“霞妹，你对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般厌烦你，这么多天把你拉进黑名单？”
“我能对父亲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宋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少在这里埋怨我。”
宋珍失望至极：“霞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眼里只有百盛，你根本就不管父亲的死活，秦天的死活你更不在乎。”
宋珍和张霞，多少年来，第一次发生激烈争吵。
宋珍吼完这几句话，转身出张霞办公室。
撂下一句话：“霞妹，我一个人去京都，我把秦天的尸体捞回来。”
“宋姐，你……”
面对宋珍，张霞从没有过的沮丧和疲惫。
她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去看张耀祖，又能怎样，他不写遗嘱，不交代后事，自己干巴巴围在他身边，意义何在？
没有秦助理辅佐，别说中间派不支持自己连任，就是张派也不希望自己连任下一届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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