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哥?这个称呼还真的是满别致的,沈朔言略微愣了愣,要不是熟知宋栖梧的性子,他恐怕还真的被她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给诓了。
“我和诗雅,只不过就是同一个老师的学生而已,在学校本就没多少交集,参军后,我连只母蚊子都看不见,就更别提其他了。
那天,诗雅说起父母俱亡伤心不已,我只是安慰了她一下,没想到她会抱过来。”
宋栖梧被这突如其来的解释给搞懵了,冷呵一声道。
“你待如何。”
他们之间问题的关键点,压根就不在这里,孙诗雅的事情,宋栖梧顶多算是个不舒服而已。
沈朔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
“自然是表明心意,解决误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宋栖梧突然对于沈朔言这张淡定的脸下面,拥有着怎样的心思充满了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支撑他说出这番话的。
虽然说的倒也没错,但是扪心自问,宋栖梧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样的自信心。
“我幼年就没有父亲,明白一个女人,在这个乱世,想自己养一个孩子有多难,所以我只想你陪着我,我要是有个万一,你抽身离开就好,不用有负担。”
沈朔言起身,站在宋栖梧的面前。
“不过,我现在后悔了,就算不要孩子,至少夫妻之间该有的,也还是要有,不是吗。”
宋栖梧越琢磨越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究竟什么意思?”
沈朔言一脸的高深莫测不可说,方曼卿昨晚的话,他坐在宋家的大门口想了一夜,今早方才想明白。
“想让你真正的,做我的妻子。”
宋栖梧还真不知道,沈朔言下定决心哄一个人来,竟然这般的让人无法招架。
虽说她的心倒是坚定如磐石,但是禁不住甜言蜜语的攻击,不过数个回合,她便一败涂地。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沈朔言的一对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看,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宋栖梧又羞又急,赶紧捂住他眼睛。
“你别看了。”
话一出口,连宋栖梧都惊了一惊,她的声音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慵懒妩媚,难道说,做了那种事情之后,连声音也会变的吗?
宋栖梧的家教严,为人又呆板,是以在这个事情上,其实就等同于一个文盲。
沈朔言笑着揽住她,道。
“以前在军中,每每回来,常被人打趣这件事。
先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这简直就是人生第一美妙事,我可差点就错过了。”
宋栖梧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里禁得住他这样的开玩笑,一时间闹了个大红脸,急急的去捂他的嘴。
沈朔言的嘴微微一张,便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嗯,夫人别急,为夫也是等了你很久了。”
所谓食髓知味,宋栖梧这会子算是明白透了,男人果然都是色胚子,先前还以为沈朔言是那方面不行,没想到,内里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这件小插曲,也是沈朔言和宋栖梧为数不多的婚姻岁月里,唯一的一次吵架。
那之后不久,孙诗雅便离开了武汉,连个招呼也没打。
宋栖梧方才知晓,原来沈朔言早就在发生误会的当晚,就和她断绝了关系,
声称以后不会再往来,女孩家脸皮薄,自然待不下去了。
当时沈朔言以养病为由,赋闲在家,每日就只是接送宋栖梧,在家里写写字什么的,那年的冬天不算太冷,也不知道究竟是天气太好,还是宋栖梧的心里暖,总之,那年冬天,她的确很开心幸福。
朋友来访,若是提及自己遭受到的冷遇,沈朔言也只能是憋屈烦闷的叹一口深气,宋栖梧对于军中的事情不太懂,沈朔言也不愿意过多提及,是以对于他莫名其妙被搁置在家里这件事,宋栖梧有的也只是满腹的疑虑。
很久之后,曼卿才将这件事情的原因告诉她。
彼时,正是和共产党将战未战之际,有多种传言,党内被赤化的分子尤其多,沈朔言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武汉周边的城镇,并且身负重伤,却并未伤及性命。
要知道当时,上峰已经掌握了那里可能会有赤匪藏匿,正在撒网的时候,跑出来一个沈朔言打草惊蛇,人跑的一个不剩,他自己还没被灭口,的确是很可疑。
所以当时,才会有人在沈朔言的病房外面严加把守,实在查不出问题了,就让他在家里养病,总之是宁肯错认,不能留下祸患。
沈朔言没有了职位,也就没有了手下,就算他真的有问题,也不会对大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再则,虽然他们回了家,可外出仍旧有人监视,宋栖梧看不见,不代表沈朔言看不见。
那时候,沈朔言早已经重新的拿起枪奔赴战场了,宋栖梧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说实话,她的内心真的替沈朔言不值。
明知道自己的一腔热血被怀疑了,自己遭受了莫须有的冷待,可是当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当他收到召回书的那一刻,他还是拿起了刀枪,上战场了。
那一刻,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奔赴根本不乐观的局面的呢?
后来,宋栖梧常常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她当时提前就得知了真相,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挽留他,不让他离开,或许,他们在这个乱世之中,还可以多相处一段时日。
然而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如果肯早一点用心去观察的话,或许自己也能猜到了,曼卿,或许对于谢棠,也就没有那些猜测了。
那是1936年的腊月十八,到处都是寒风阵阵,却一粒雪都不曾落下,周围冷的像是冰窖,宋栖梧正在屋内烤红薯,院子的门,突然就被人撞开了。
方曼卿一脸泪痕的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宋栖梧的怀里,沈朔言得了宋栖梧的眼神示意,便出门去了,将屋里留给了两个女人。
“七七,徐志远,他被抓了!”
宋栖梧听见徐志远的名字,心头的大石才放了下来,能让曼卿这么失态就跑过来的,无非也就是三件事。
一 方家大祸临头了
二 谢棠出事了
三 徐志远
虽说宋栖梧很不赞同她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做法,但或许沈朔言说的也对,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一样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对。
就算分手了,当个朋友也还是可以的,这种情况,显然更适合曼卿的性格。
宋栖梧耐着性子
道:
“你先别急,慢慢说,他为什么被抓,被谁抓了?”
方曼卿尤自还在抽抽噎噎,闻言哭道。
“被谢棠抓了,说是共党分子,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我刚刚才知晓,他这几天就要被行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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