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城正好采购一些金铁,试试洗剑术效果。”
山上道观贫瘠,除了草木土石外少有其它,考虑到身上还有一些银钱,购置玉石大抵是不足的,不过铁铜器具应当能采买一些。
上次刘师伯名义上赠予云鹤道观实则为照顾他而送的百两纹银,到现在由于没下过山,故而还余留不少。
嗖!
灵光跃动,云雾穿入而过,引得白云一阵飘摇。
身后,光焰支离破碎,照耀的阳光铺撒出大片灿烂虹色,与天云遥相呼应,绚烂在高天上,引得官道上路人驻足长观。
不远处的山背,一座挤在矮山之间的小巧城池逐渐显露身影。
石牙县,到了。
……
“冷清不少。”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没了往几次时的热闹,就连街边叫卖的行商贩夫也不见了许多,只寥寥几人还在坚守,但唤卖声中隐约带上了几分焦虑和急躁,似乎不愿在城中久留。
“小道长,风声日紧,若要采买还是赶紧,然后便离去吧,不要逗留了。”
门前,一行披甲执锐的士卒满面骄横地走过,时而街道两旁有人高呼痛嚎,便有噼啪捶打与喝骂传来。
一路走,一路蛮横。
这时,又有惨叫在街对面响起,声音苍老,间或夹杂童音啼哭。
陈屿皱眉,在被拦住问路的行人满面张慌低首离去后快步走到听到动静的城巷一隅。
一须发凌乱的老者正怀抱幼童,满身脏污簇拥在一起,神态悲戚地拍打着破旧衣衫上的泥尘。
那队兵卒早已扬长而去。
见得光影变幻,老人抬头,才发现一位丰神俊逸的年青道人立在巷子口,此方水土道学显盛,老人也曾善信一道,故而见到他后倒也没多少畏惧,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巍巍颤颤好一阵如何都站不起来。
陈屿目光幽幽,抬手阻止了对方,视线飘然落在哭红了眼的孩童以及满身青紫的老人。
旁侧,一只被撕扯碎的布包似在无声控诉那一队士卒的暴行。
他走到近前。从袖袍中伸出手掌搀扶着老人靠在墙边,然后在孩童注视下一言不发拍去了对方衣角和腹部的脚印。
孩童呜咽,老人嗫嚅着似要道谢。
而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缕缕青光深入两者体内,法力比内炁温和,虽然没有疗伤愈合的功效,但配合精神与感知却也能活血化瘀,疏通关节。
掌心转动,两粒赤褐丹丸捏碎,在法力包裹下消融不见,化作细微粉尘随着裸露的体表渗入两人身体中。
气血丹对普通人也有效,能够回补气血,这点在此刻彰显无疑。
一老一小感觉有些热意,浑身痛楚在消散。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只当错觉,没有将之关联到道人身上。
唯独孩童泪眼婆娑的同时,不禁向着抚摸脑袋的宽厚手上仰了仰,很温暖,仿佛沐浴阳光。
良久,陈屿停下动作,和善地露出笑容,转身离开。
“道……道长!”
老人开口,却已不见人影。
“阿耶,阿耶!肿肉不见了!”一老一小歇息了会儿,这时孩童睁大眼睛,告诉老人面上的青紫淤肿都消散。
老人惊奇,刚才那些兵贼可没多少留手,争抢自家儿女遗留下的财物时一个个都用足了劲。
本以为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日子,可怜囡囡年幼,没了父母阿耶,以后该如何过活?正悲从心头起,这一刻经过孩童的提醒才恍然,似乎浑身暖洋洋有着使不完的劲。
是刚才的道人!?
老人抬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一个猛蹿从地上爬起,身子骨灵活得很,比被施暴前都要好。顾不得体会和欣喜,他抱着孩童赶紧跑出巷子外,四下张望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位年青道人。
啪嗒!
脚边掉落一物,被抱住怀里的孩童拉扯阿耶,对方顺着手指看去——一口鼓囊囊包裹静静躺在地上。
左右都无人,仿佛凭空出现。
老人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将包裹提起在手,然后里面的触感让他面色一动。
解开来,赫然是自家被抢走的财物!
“仙家显灵!道君显灵啊!”
且不管街口失而复得后涕泗泪流的老人,以及被扒得精光晕倒一地的兵卒,收起了幻身术的陈屿已经来到了原本粮店的位置,不过这里在刘师伯离开后,只维持经营了月余,对方的旁亲显然没有长久下去的念头。
“当初施展了些顶尖高手的手段,想来不会为难刘师伯。”
一位顶尖高手的存在,他相信当时那位陪伴在师伯身边的后辈会将相应情况通传给家族。
况且之后一直都有信件往来,从信上来看师伯的日子过得比他还要悠闲许多。
安心养老就是了。
再一次去到城中一家书坊,这里常常有着书信寄递的业务,大梁是有邮站,可惜已荒废多年。不过这回听书坊老板言说似乎这家店铺也将关门大吉,因为最近闹腾得过于厉害了。
“宋屠夫来了西州,就在广庸府!”
几经了解,他这才恍然,为何城中如此清冷,一队队披甲兵卒往来巡逻。
“原来山下都改元了?”
不止如此,早先轰动西州的白莲教也被平定,五斗道更是在年初就损兵折将偃旗息鼓。大梁皇帝眼看着各地节度日益不听宣召,于是在建康通传八方,点了好几个节度使的大名,只差最后的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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