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住手很简单，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谢东扯着宋西安的头发让她面向女兵，好让她们看清她的惨状。“你们不是心疼她吗？说出来我就放了她。”
宋西安虽然没有喊叫出声，但脸上的红肿却清晰地提醒着女兵她刚才遭受过的毒打，她嘴角仍有未干的血迹。
原本在选拔中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却狼狈地跪在众人面前。这样巨大的反差给一同训练的队友们带来了冲击，她们好似在看她，又好似在透过她看未来的自己。
如果她们再坚持下去，未来很有可能面临和她一样的局面，甚至要比她更惨烈。
若是知道学员们心中所想，慕长安怕是要说一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了前车之鉴在前，会勾出她们隐藏在心底最深的胆怯，一旦被无限放大，整个人的意志就有可能被击溃。
忽视掉聚集在自己身上杀人的目光，谢东侧头看向那名叫婷婷的女生，“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说的话，她就不用挨打了。”
“婷婷！”宋西安不想她因为自己妥协。
谢东翻身一脚又将她踹倒在地，死死地掐着宋西安的脖子，宋西安难受地咳嗽起来。
将人拖到水牢边，谢东的手仍旧没有放开，“说，还是不说。”
队友们犹豫的时间里，宋西安先是咳嗽地越来越剧烈，等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却又猛然间骤降，只能听见嘶哑声，虽然因为是夜晚看不太清她的脸色，但根据她的气息来判断，她此刻已经到了临界点。
“我，我说。”
“雯雯！”林暖眼神复杂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队友。
“难道要看着她死吗？”
这反问句把林暖问住了，她心里也很挣扎。看着并肩作战的队友快要被掐死，她是想要救宋西安的，但是残留的理智告诉她，有些事情不能说，林暖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痛让她更是清醒了些，是的，有些事情不能说！
林暖刚要开口就被谢东抢了先，“看来还是有识趣的，早这样不就得了。”他说完放开宋西安，让人把雯雯从水里捞出来。
谢东原本是想撬开婷婷的嘴的，毕竟刚才她的态度已经松动，没成想婷婷还没开口，就有另外的人交代了，不过无所谓，结果也没差。
“换个地方说。”谢东让金环将人带走，在他走之前，谢东再次问道：“还有没有人想一起的？抓住机会，待会儿我要是改变了主意，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差点把人掐死，这还叫好说话？
想起他刚才对待宋西安的所作所为，女兵们仍旧很气愤，因而并没有受他的诱惑，只除了一个人——婷婷。
“我……我……”我后面是什么，她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懂。
这也算在意料之内，毕竟刚才要不是宋西安阻止她应该就开口了，面对她的妥协，谢东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人将她捞起来和雯雯一并带走了，对于她是出于保护宋西安的目的还是出于对自身的考虑，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
等金环将人带走后，谢东让其他的队员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等到将剩下的女兵都关进水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就这么经过了一夜。
这一夜对于女兵们来说是极其难熬的一夜，她们遭受了身心双重的折磨。
谢东他们这一夜的“收获”尚可，有六名女兵因为遭受不住审讯亦或是忍受不了水牢的环境而妥协，除去刘樱，只有24人的队伍，缩水至18人。
然而这才只是第一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女兵们就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个被带走又带回，而每次带回来的时候她们身上又添了新伤，有些伤口破裂后又泡在污水里，引起了发炎溃烂。
看着自己的肉溃疡发烂的感觉并不好受，所遭受到一切都在考验她们的心理承受力，终于还是有人扛不住交代了，用情报换取了自由。
一个星期过后，仍旧还在坚持的也就剩了十来人，这个星期她们没有进食，只能靠水续命，这水还是掺着杂质的水。也是因为这，女兵的身体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每个人比起之前都瘦了十来斤。
她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招供，一来是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坚持，二来也是始终坚信教官会来救她们。
“你们说教官真的会来救我们吗？”李筱夏半梦半醒间听见身边的队友问道。
听到这话李筱夏醒了神，“会的。”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她要来的话早该来了。”
抓捕毒贩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按时间推算，怎么算这任务也该完成了，教官没接到她们任务完成的消息难道不会怀疑吗？就算没想到她们是被另一伙人抓走的，但也该猜想她们是不是在任务中遇难了，这样也早该发现她们失踪了，可为什么现在还没出现。
这个疑惑不仅只是她一人心中的疑惑，其他人心里也有。她们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们，那就是“教官会来救我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信念开始松动，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来。
“她会来的，就算她不来，我们也要坚持下去……”宋西安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
这些天宋西安是被折磨得最惨的一个，从那天被殴打逼迫其他队友就范开始，她好像就被针对了。
虽然队员们不清楚在审讯过程中她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每次被带回来时，她都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被送回来。虽然其他队友也遭受了严刑拷打，但完全不到这个程度。
若说是因为宋西安抗打能力弱，这还情有可原。可并不是，宋西安本身综合实力强，抗打能力自然也比其他人要强上一些。排除这个可能，那就只能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被针对了。
“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希望。”宋西安说这话不仅是在给队友们鼓劲，也是在给自己鼓劲。她知道想解脱的话，只要开口，就可以免遭毒打，甚至可以回家。
可一旦开口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可以回家，可回家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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