艋戈松开手，两把匕首“哐当”一声落到青石板上。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又分开，十指相抵，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然的微笑：“神之光辉将照亮我修行的路，即便下了地狱，也有千万同门与我前行。”
“好，我满足你。”
架在他喉管上的匕首旋转着脱离了脖子，随之脱落的是艋戈的头颅，血水在潮湿里巷道里呼啦啦地重启，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下。
纪风尘看也不看落到地上的人头，一刻不停地朝来时的巷口狂奔，嘴里大口呼吸，湿冷而又恶臭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把肺叶浸寒，再换做热气吐出。他手里的匕首上有血水在滴落，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线。
他胸前多了两道伤，那是艋戈的匕首穿过护卫、扎进他胸膛的结果，可是现在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只知道自己要是晚了半步，世上就再无张知陈这个人。
潮湿脏乱的巷道似乎没有尽头，前面的路越来越长。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由轻变重，感觉肺叶都被湿气浸透了，越来越难呼吸。
张知陈，你一定要挺住，要坚持到给我做双新鞋子，要坚持到有能力去行侠仗义的那一天。他望着前面连绵不断的青石板，在心里嘶吼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期间纪风尘还跌倒几次，终于逃出了曲折迂回的巷子。
当他扶着墙壁，望着街市喘息不止时，发现对面巷道里空无一人，张知陈和那三个杀手不知去向，对面的巷子同样幽深神秘，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房屋不计其数。
临街的铺子人满为患，巷子后头的屋子关门闭户，看起来少有人住。
纪风尘隐约记得张知陈说过，这条街的商铺后面是大片无人居住的废墟，叫做凤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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