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必如此。”她没什么表情，也不太想知道为什么他想要送一对镯子给她——尽管后来他没有竞价过顾行舟。
“你我之间没有必要如此生分吧？”步六孤步番歪着头看她，“而且……我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话题猝不及防地又拐了回去。
“世子同南阳王妃究竟为什么合作呢？”谢有青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实在是不像盟友，他们有什么共同目标吗？
“我不觉得是在同她合作。”步六孤步番摇了摇头，末了看着桌上那壶茶，问她，“这茶如何？”
“还不错。”谢有青随口应道。
但他听到这话却很是高兴，“你喜欢，我就觉得我做这些是有意义的。”
“是你煮的？”谢有青有些意外，但又想了想，送来学习中原文化礼仪的世子，对于茶道又怎么会一窍不通？
“可惜这次的茶叶不太好，”这样说的时候就稍稍显得遗憾，“上次是好茶，可你没喝。”
谢有青立刻就想起万胜门外的那一幕，只是没想到当时他也在那边。
“世子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她觉得她和他没什么话好说。
“不急。”步六孤步番抬手按着她的胳膊，力道不大，却让她不能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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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还没有回来么？”
顾行舟捏了捏眉心，他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但不知为什么，酒劲儿上了头，整个人都觉得昏昏沉沉的。
春生将醒酒汤端上来，小心翼翼地退至一旁，回道，“想来也是快了，也许谢太傅留了王妃在家中用饭。”
做父亲的许久没见到女儿，留下来吃饭也是理所应当，顾行舟点了点头，歪在榻上，“你们都出去，王妃回来了叫我。”
“是。”春生应了一句，但走的时候又想到还站在门外的人，虽然心中不快，却也还是不得不又问了一声，“王爷带回来的那名女子……不知要如何安顿？”
什么女子？顾行舟皱了皱眉。
见他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真切了，春生又重复了一声。
“什么女子？”顾行舟动作有些迟缓地坐起身，他没带人回来啊。
“就是……”春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怎么晋王殿下都将人给带回来了，却又开始逃避了？
她硬着头皮，细致地描述那盈盈站在门外的妙龄女子，“穿的白衣……”
可不是么，那么单薄的白衣，即便是夏日里，让人瞧着也忍不住心中生怜。
“单螺髻，照月眉，杏眼……”
“你说门外站着个女人？”顾行舟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难不成……白练跟着他回来了？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似乎确实有辆车跟在后面，进了府以后也没有停，只是他心思不在这里，也就没有留意，这会儿听到春生如此说，他忽然有些庆幸……幸好有青不在这里，否则这样惹她误会，那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里他对春生说，“你去叫蒋成，让他带上几个人，将她好生送出府去，她想去什么地方都行，只要别再回来。”
春生有些愕然，不是他把人给带回来的吗？
但看着顾行舟在说完这些以后又向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些出去办，自己则又重新躺回了榻上，怎么看都不像是醒酒了的样子，她也只好出去照办。
只希望事情办得顺利一些，别被王妃回府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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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顾淮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不止一次表露过心迹，最后到了家，还想出了逼婚的法子。”
“然后呢？”谢有青做出一副听故事的样子，顺着往下问。
对于她的反应，步六孤步番很是满意，“没成，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瞧着她的反应，然后才接着说下去，“一个男人，即便是路见不平仗义出手，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可以了，他却效仿先祖一路相送，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世子还是说些我不知道的吧，”谢有青兴致缺缺，“这些话她也说过了。”
“好，”步六孤步番好脾气地应承下来，“你那好痴情的晋王殿下可并不像这个故事里流传的那样君子的不得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可什么都做了，否则……你以为太子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候专门宴请他一个人？”
谢有青转过头认认真真看了他半晌，“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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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是这么说的？”白练仍旧站在廊下，目光直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姑娘来时坐的是东宫的车马，府中不敢阻拦，也只能随姑娘去了，但眼下东宫的车马已经回去了，姑娘孑然一身，总该为自己的今后打算打算。”蒋成将姿态做足，心里却只盼着面前这人最好立刻消失。
“我是太子殿下送给晋王的人。”
“还请姑娘不要为难老奴。”蒋成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知刘将军府在什么地方，老奴这就送姑娘回去。”
“既是要送我走，总也该让王爷亲口来告诉我。”白练不再坚持，“白练一介女流，之前一直在听太子的吩咐，如今太子叫我听晋王的，那么……”
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顾行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王爷……”白练心中一喜，他肯见她，那就说明有转机，只要她……
“当初送姑娘回乡，是我慕先祖之侠气，但与姑娘的事情早在当初就已经说清楚，我不需要姑娘感念，更不需要什么以身相许，我已心有所属，此生绝不会再容第二个人在心里。”
“好。”白练点了点头，眼中明显带着失落，“我明白了。”
“蒋成，送白练姑娘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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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为你好。”
步六孤步番轻摇团扇，清风徐徐拂过，带起纱衣的一角，“你离开他，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你若非要如此执迷不悟，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那世子就当我是在执迷不悟吧。”谢有青不想再同他探讨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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