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买果子又自己带回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也许茶珂索雅是真的很喜欢这项活动，但……
虽然谢有青不想把所有与的事情都想得那样复杂，却又不得不仔细将所有可能的情况全都考虑周全。
所以她还是将调查茶珂索雅的行踪提上日常，再加上雁时那边盯着的南阳王府，晋王府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情报中心。
在这个家家户户都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的日子里，谢有青除了处理必要的人情往来，其余的时间全都放在了这些事情里，就连梦中场景也与之相关。
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谢有青在牌桌上睡着了。
郑皎皎推了她一下，这一下让她瞬间惊醒。
“到谁了？”她装作看牌桌上的牌。
“别看了，该你了。”郑皎皎指着牌桌上的一张牌，“我刚出的这张。”
谢有青看了看那张牌，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牌，摇了摇头。
她这几轮的手气都不太好，还没出几次，她就已经没有能管得上的了，只能无奈地将手上的牌倒扣在桌上，说道，“要不起，你们接着出。”
就这样又打了几轮，谢有青手边的筹码几乎都输了出去，边上不知是谁多嘴说了一句，“不是有句话叫‘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么？怎么到了晋王妃这儿，却两个都不灵了？”
有人跟着笑了几声，又忽然想起谢有青的身份，尴尬地收住。
谢有青也没理会这些，只起身将位置让出去，自己拣了处清净地方坐着。
这些名目繁多的聚会着实是让人疲于应付，她原本也想推了的，但听说茶珂索雅接了请帖，这才强打了精神过来，只是精心栽种的新品种的花卉看了不少，牌打了好几轮，却连茶珂索雅的一片衣角也没看到。
难道……茶珂索雅中途变了卦，又不来了？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才到这里不久，就看到另一条小路上走出来两个人，是茶珂索雅和云皎月。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络，尤其是茶珂索雅，她是第一次看到茶珂索雅笑得那么开心。
她们两个自是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谢有青，云皎月的神色未变，茶珂索雅却一瞬间变了脸，愤怒取代欢喜，两只眼睛更是瞪得仿佛能喷出火来。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晋王妃也在这里啊。”云皎月携了茶珂索雅的手走过来，又看了看席面上的方向，“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你们都在打牌，晋王妃怎么舍得从牌桌上下来了？”
以往谢有青都是牌桌上手气最好的那个，这会儿她却没打牌，确实是有些出人意料。
“不太走运，牌神若是有灵，想是在催着我歇一歇。”谢有青笑着答。
“你们聊，我先走了。”茶珂索雅明显不愿意与谢有青多说什么，不等她有所反应，已经自顾自走了出去。
谢有青回身看着她的背影，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与她之间唯一可能的联系就是步六孤步番，难不成……茶珂索雅是因为步六孤步番所以才对她充满敌意？
那厢已经听见云皎月问道，“之前总想着向你讨教，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好容易大家都得了闲见上一面，不知王妃可有时间同我探讨一二？”
谢有青转回来有些好奇地道，“不知楚王妃是相同我探讨什么？”
“我想亲手为王爷做些点心来吃，只是有一样总也做不好，听闻你最会做点心，所以我就想着先同你学一学，回头再做给王爷尝尝。”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但谢有青还是有些犯难，她也不知道云皎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她擅长做点心的，事实上她就只会做一样，也只有那么一样勉强像个样子。
“这……”谢有青决定实话实说，“我其实也不甚精通，若是教错了……”
“只要王妃肯教，皎月感激不尽。”
云皎月既然敢学，她就也没什么不敢教的，红豆糕做起来也不算难，不出半日就教得明明白白。
当云皎月将尽得谢有青真传的红豆糕做出来遣人送进书房，她就像是做了一件大事在等待结果一般，不紧不慢的煮茶。
正如她所料，没过多久就见顾子宣从外面进来，进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屋中女使全都支了出去，自知则坐在她对面，却不言语。
云皎月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开口，而是专心致志地煮着茶，等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才将茶釜里的水舀进杯中，又顺带给了顾子宣一杯。
“我不是说了，让你以后不要再往书房送那些东西了？”
“那些东西？”云皎月重复了一声，“我给我的夫君送些吃食，为何却仿佛见不得人一般？”
“你又找她了。”顾子宣没有回答她的话，却这样问了一句。
“有件事我希望王爷能够记得清楚一些，”云皎月说到这儿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然后浅浅啜了一口，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顾子宣看了她一眼，问，“什么？”
云皎月浅浅一笑，“当初在卢家，我祖母的寿宴上，是王爷你无礼在先，可不是我哭着闹着非王爷不可。”
一说起这个，顾子宣明显变得理亏，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大错已经铸成，他不该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随随便便就遮掩过去。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恨这样的自己。
“其实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赌气或是什么，便是王爷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王爷的。”云皎月重新倒了一碗茶给他，“我对当初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也不想去刨根问底，但要说不在意……却是假的。”
顾子宣沉默着端起茶碗来饮了一口，末了说道，“这对你并不公平。”
“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云皎月说得坦荡，“我心中有王爷，自然会事事以王爷为先，要忘记一个人并不容易，我愿意等，所以，我愿意给自己一些时间，那么……王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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