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步番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酒气，他没让人服侍，只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在看到谢有青的时候他顿了顿，同样开口道，“你……也出去。”
谢有青起身也往外走，虽然这里暂时还是她的地盘，但考虑到整个塞北目前还是步六孤步番说了算，让一间屋子给他，原本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今晚她大概得重新找地方休息了，她出门的还在考虑今晚宿在哪里，或者……她去净梵公主那儿对付一晚？
她才刚这样想过，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阻力，步六孤步番大力将她往回扯，与刚才赶人的时候判若两人，“我让他们都出去，你跟着出去干什么？”
谢有青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刚刚可是你让我出去的。”
“我让你出去的？”步六孤步番摇了摇头，“你听错了。”
然后他将她按在桌案边上，呼出的热气就喷在她脸上，混杂着浓烈的酒味。
“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原本就不必在这里，你不一样，可你刚刚却也想离开我。”
颠倒黑白到了这个程度，谢有青看在自己即将离开这里的份儿上决定不和他计较，只缓了缓声，问，“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她大致猜到了原因，但她还是问道。
“国师……死了。”步六孤步番说到这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他不为自己辩驳，他什么也不说，不该是这样的，他越是不说，就越是证明他心虚，证明他无话可说。”
“那么汗王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喝酒的吗？”谢有青倒了一杯茶给他，虽不至于立刻醒酒，多少也能提神。
“我不得不相信。”步六孤步番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她，“这是从他的住处搜出来的。”
谢有青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他和南阳王有书信来往，一直没有断过。”
谢有青心中一动，“汗王应该也与南阳王有书信来往吧。”
否则当初他离开，就不会扶了南阳王做汴京的傀儡皇帝。
“这老东西藏得真是深，他养蛊似的哄着我们，谁对他有利，就扶持谁，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我身边放了一个更厉害的，专门准备着往我的背后捅刀！”
“既然国师已除，汗王应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后面的事情……只要汗王稍作处理，就不会有事。”
步六孤步番转头看向她，“你应该是高兴的吧？”
“为什么这样说？”谢有青下意识握了握拳。
“这样一来，我就不会立刻出兵汴京，而等我处理过了内政，大虞也已经休养生息，我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谢有青叹了一口气，“汗王应该明白的。”
“明白什么？”步六孤步番揶揄道，“总之，如今对我来说是内忧外患，对你而言却是皆大欢喜，不过那也没什么，无论如何，你都是在我身边，你休想回去。”
“我知道。”谢有青垂了眸，转而换了话题，“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有政务要处理吧，先去歇息。”
步六孤步番再次抓着她的胳膊，“今日你……不许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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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来得很及时，他在步六孤步番的背后轻轻巧巧地一点，人就倒在了一旁。
谢有青闪身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他，问，“他们没有发现你吧？”
顾行舟摇了摇头，他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来了，否则他想不出那会是什么后果，因而又看着早已人事不省的步六孤步番，恨不得立刻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样想着，他也就不自觉想要这样做，谢有青见状伸手一拦，“使不得！”
顾行舟猛然回过神来，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就算是步六孤步番死了，还有一个合漠，别看合漠嘴上说得好听，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之于对方都是虎豹豺狼，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就明天吧，不能再等了。”他塞给步六孤步番一颗药丸，又朝着他的肚子捶了一拳，确保他已经将那药丸吞下去。
“明日戌时，我带着合漠进来。”
“好。”谢有青点了点头，又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急着将他推出去，“你快走，别让他身边的人察觉了。”
“再忍一天，”顾行舟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明日过后，我们就回汴京。”
顾行舟离开以后，她又在屋子里坐了半晌，之后眼见着天色将明，她小心翼翼地躺到步六孤步番身侧，然后慢慢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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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日光透进来，她听见身侧有了动静，她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闭上眼，假装还在沉睡。
眼前似乎晃过一道阴影，然后有呼吸落在她脸颊，再然后她感觉到有人以指尖轻轻剐蹭她的耳垂，她慢慢转过脸，睁开眼，看上去像是刚刚醒来，眼里还漫着一层茫然。
步六孤步番冲着她笑了一下，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衣领遮盖下的肌肤，上面的痕迹让他一顿，他伸手就要拨开衣领去查看，又被谢有青焦急地挡回去。
“别——”
“我昨儿喝多了酒……”步六孤步番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头，他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虽然这场景他已经在梦中经历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没有一次如眼前这样清晰，他懊悔于自己居然毫无印象，然而再看眼前的人，却又明显是在提醒他曾做过的暴行。
“下手没个轻重……”他补上了后半句，又关切问道，“没……没伤着你吧？”
这样说的时候就有些犹豫，他想也没想地又是一句话脱口而出，“让我看看，应该是要给你上些药。”
“没有！”谢有青急急忙忙地道，又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副十足的羞赧模样，“什么事都没有，汗王不是还要上朝？快些去吧。”
“好，”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算早了，他起了身，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我早点回来陪你。”
谢有青刻意等了一会儿，才半是期待半是赧然的回他，“嗯……”
步六孤·幸福来得太突然·步番：成、成了？！
顾·生气·行·超级生气·舟：成了成了，别怀疑了。
谢·造假第一名·有青：我证明，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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