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听了下人汇报沉吟片刻，“那就是没人在后面指使了？你再去盯紧点，看他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至于徐家的男丁，一会儿我亲自交到刑部，让刑部自行处置吧。不过这件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郑老爷又看了眼立在下首的儿子，淡淡道：“之前不舍的你去江南的白鹤山书院，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去了。等我给白鹤山山长修书一封，你就出发。”
郑太太听了立时就叫了起来：“钊儿明年可是要下场春闱的。他之前就已经错过了一场，如何再错过？何况白鹤山书院最是艰苦，钊儿如何受得了？”
“慈母多败儿！之前我就要送他去你百般阻拦以死相拼。如今闯下大祸，难不成你叫京城人就尽看他笑话不成？”郑老爷口气严厉，脸上表情近乎狰狞。儿子是他精心培养，他比谁都希望儿子能高中。
郑太太最了解他不过，知道这是真生气了。也嗫嚅着道：“都是徐青梅那贱货欺瞒我们。”
“那也得要他自己愿意钻不是？”郑老爷说完，脸色也缓了下来。“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若不把他送走，谁知道会惹来什么非议。你觉得他能够静下心来备考？”
郑钊猛地抬头道：“可是父亲，我再继续耽误下去，岂不是平白蹉跎时光？”
郑老爷老实不客气的给他左侧完整的脸颊一个耳光，这一巴掌虽然没有上一次的严重，可郑钊白净脸颊还是飞快地浮出五根指印的肿痕来。
“你要是想参加科举，就想法子把梁氏接过来。”
郑太太不满：“都是已经和离如何再接回来？”在受到丈夫严厉目光之后，郑太太只要闭嘴。
若真是将梁月接回，自己和儿子岂不是都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了？
郑钊捂着肿痛的脸颊，“孩儿知道了。”
梁鸢心情很好。
虽没有赶上那场好戏，但从林子峥的嘴里说出来，也一样的愉悦。更何况她派人到处传播，就连梁府门前的茶馆，都在说郑钊被戴绿帽子的事情。
想欺负她姑姑，那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连日的阴雨终于在今日了结，晚霞铺满整个天空。京城里也似被染了层红色。
梁鸢坐在茶楼的美人靠上，脸上宛若涂了霞光做的胭脂，一直烧尽林子峥的心里。林子峥看得发愣，直到梁鸢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偏转过头，耳朵微微发红。
梁鸢的脸上，也腾地红了起来。
“郑尚书怕是要受到牵连吧？”梁鸢急忙开口。
林子峥点头，“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罚俸降薪再被申斥几句，伤不了筋骨。不过郑钊恐怕要耽搁几年。我若是郑大人，也不会叫他现在就参加春闱。风口浪尖，万一名次不好，更是惹人非议。三年之后这件事还有谁记得？”
这比杀了郑钊还要残忍。
梁鸢却更高兴了。
“我的养颜膏和珍珠膏销量怎么样？”
林子峥道：“很好，现在已经有了些名气。很多人会去的反应不错。倒是你的口脂，可否把方子卖给我？”
梁鸢奇怪地看了林子峥一眼，“你要口脂方子做什么？”
“北地的气候更加阴冷干燥，口脂需求巨大。你一个人又做不出多少。不若将方子卖我，或是折算入股，怎么样？”入股之后，还不愁没有见面机会？
梁鸢扫过林子峥骤然兴奋的眼睛，心里头却有些踌躇。
这是笔好买卖，但梁鸢不想和林子峥牵扯过甚。
她用指甲缓缓划过桌面，轻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林子峥表示理解。他低着头，看见她圆润的染着丹寇的指甲轻轻划过桌面，忽然就觉得心里痒痒的。“明天是个好天气，我来接你出去玩。就这么定了！”林子峥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鸢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抽风，也不知道林子峥什么时候能像前世一样稳重成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梁鸢站起身来，回到了梁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梁月。
梁月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梁鸢道：“姑姑，您后悔吗？”
郑钊这样，说不定回来纠缠。
梁月抚摸着郑佳的头顶，脸上是浓浓的爱意。“我不后悔。我今天看着他，发现自我嫁进郑家，竟是从里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枕边人。他所有的话都是骗我的。以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识破他的谎言。这样分开最好。”
尽管这样说，梁月仍带着刻骨的痛楚。
这些伤痛不知道要用多少的时光才能愈合。
梁鸢轻轻抱住了梁月。
“姑姑，没事了。”
郑佳见到了，也反身抱住了梁月的胳膊，学着梁鸢的样子在梁月后背拍了拍，奶声奶气地道：“母亲，没事了。不要不开心了。”
梁月的眼眶霎时间红了。
第二日一大早，梁鸢起身穿戴整齐。
瑞雪得知梁鸢要去和林子峥一起游玩，拿来了梁老太太新给她做的银红色衣衫来。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如泼似溅，很是艳丽。
“这一套最衬姑娘肤色。大姑娘本来也看中了这匹料子，可惜她的肤色压不住。”所以每次见她们姑娘穿眼睛都要冒火，哼，气死她最好。
梁鸢虽然很少穿这类鲜艳颜色，但也觉得这套衣裙做的好看，便穿上了。
自她的院子至寿安堂，频频有丫鬟婆子驻足称赞。
连梁老太太见她，脸色也缓了几分。
听到她要去见林子峥，嘴皮子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算了，阿鸢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随她去吧。只怕这婚事要提前了。
梁老太太心里嘀咕着，十分嫌弃地挥了挥手。“上次的椒麻鸡不错，再给点一些回来尝尝。”
梁鸢笑嘻嘻地说好。
还没从寿安堂出来，就发现杜妈妈苦着脸进来。
“杜妈妈，怎么了这是？”
杜妈妈一脸怒容，朝地上啐了一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竟然又来纠缠姑奶奶。”
梁鸢道：“郑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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