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梁鸢手脚冰凉,看着林子峥,一颗心才算放到肚子里。
林子峥三并两步跑到梁鸢身前,将她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子峥低声说道。
宋泉于几日前就从刑部逃脱,不见踪影。
陛下虽未曾处置他,却一直将他在刑部关押着。任谁提起都都是勃然大怒。
纵然一时间也没人敢给宋泉求情。
却不曾想他自己从天牢里逃脱。
林子峥得知后,便想要瞧瞧将他抓捕。
最有可能报复的是梁鸢。故此在得知梁鸢一行人要来青龙寺时,他就提前在此布置。
总算将宋泉抓获。
可是看着惊慌的梁鸢,林子峥又生出几分愧疚。为了不然宋泉起疑,他便是连梁鸢都未曾告诉。却让她担惊受怕了。
“你一直在附近?”
“是。”
梁鸢轻轻挣脱了林子峥的怀抱。
周围都是人,尤其是林敬还在这里。梁鸢白净的脸上热气蒸腾。急忙向林敬行了礼。
林敬笑呵呵地打量着梁鸢,“不错不错,没想到大嫂的眼光终于……我先走了,子峥你多陪陪梁姑娘。”
一声呼啸,宋泉和剩余侍卫全都离开。
梁鸢先安抚了自己的下人,然后才让林子峥进了屋。
大雨仍是下个不停,林子峥全身湿透。梁鸢叫人去问外面护院借了外衣给他换上,又亲自拿了干布给林子峥绞头发。又叫人断了姜汤来。
林子峥本来想推辞,淋些雨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麻烦。
可是看着梁鸢忙来忙去,忽地就生出一些温暖来。
昏黄灯光下,门外大雨如注雷声滚滚,屋内却温馨可亲。他幼时父亲早亡,母亲被迫居于朝天观中避世。家中虽然仆妇无数,到底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关切又微嗔的语气和他说话,叫他换衣服,叫他绞头发,叫他喝姜汤……
梁鸢软软的指头灵巧地将林子峥的发髻拆开,一手用白布将头发握住,一手拿着箅子给他梳头。
头发湿淋淋的,不同于女人头发的柔软,林子峥的头发又黑又硬,厚厚一把握在手里很踏实的感觉。
林子峥本来安安静静地坐着,忽地转过身将脸贴在梁鸢的腰间,“阿鸢,我们成婚吧。”
梁鸢愣住。
“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明明说好的明年。
林子峥环住梁鸢,抬起头对她轻轻一笑,“我等不及了。你年底及笄,现在也合该准备了。我听母亲说有许多礼节,要是等你及笄在办,又不知道要拖多久。”
梁鸢没有做声。
林子峥看着她,目光当中有几分期待。“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梁鸢将干布放在一旁。
“也没有不愿意。”
只是觉得突然。
她就要嫁人了吗?
林子峥的目光蹦出光彩。他猛地站起来,手中仍环抱着梁鸢,将她托举地高高的。
梁鸢吓得环住了林子峥的脖子,带着些许水意的唇就贴了过来。
端着姜汤的瑞雪,刚知道这边院子里发生事情的云婆婆,脚步僵在门口。瑞雪一个激灵,手里的汤碗差点丢掉。
云婆婆眼疾手快,一把将姜汤接住,放在门口的窗台上,一把拎着瑞雪拽到自己屋子里。
“非礼勿听,非礼勿看。”云婆婆严肃道。
这一吻绵长而轻柔。
林子峥满足地睁开眼,甚至害怕惊扰了梁鸢。
梁鸢脸上微红,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目光却很清明,更多的是坚定。
她想要嫁给林子峥,想要和他携手走下去。
林子峥将她放了下来,反倒被梁鸢看的不好意思,目光在房间里乱飘,就是不去看梁鸢。
“嗯,这件事我让我母亲来提亲。之前你父亲说老太太想要提前婚事,不是再狂我吧?”
这件事梁鸢也听祖母提过,不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前两日梁老太太又提起来,觉得梁家今年不顺,还是将梁鸢早日嫁过去的好。
梁鸢点了点头,“祖母确实提过。”
林子峥松口气,就怕梁老太太舍不得将梁鸢早嫁。
梁鸢和梁老太太感情深厚,梁老太太若是舍不得,梁鸢肯定不会未必其心意的。
至于梁昌,梁鸢不放在心上,林子峥就更加不会理会这个这个未来岳父的想法了。没计较上次下迷药的事,都是看在梁鸢的面子上。
梁鸢听到外面的雨声渐小,走出门发现云婆婆已经回来了。
“姑母那边怎么样?”梁鸢但心地道。
不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形有没有影响到那边。
云婆婆回来之后发现梁鸢无碍,所有人都没事,也松了口气,乐呵呵地道:“孩子已经退烧了,估计是天气变幻,再加上惊雷所至。已经睡下了。姑奶奶那边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云婆婆的医术梁鸢很放心,也就没有再过问。至于宋泉说有帮手什么的,也是在吓唬自己。
梁鸢看了看屋里的林子峥,叫人给他挪了间房间。
林子峥却站起来笑道:“雨小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放心,我留了人在周围。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再想留下,就非得传出闲话不可。林子峥自己倒是不在乎,却不愿意旁人对梁鸢说三道四。女孩子的名声格外珍贵些。
梁鸢看了看渐止的大雨,端起窗台上的姜汤递给了林子峥,“喝完再走吧。”要是真过夜,就得想梁老太太解释昨晚的事情,她不愿梁老太太担心。
生姜的味道极其刺鼻,林子峥苦笑一声,在梁鸢深切的目光当中喝下了一整晚的姜汤,忍着恶心离开了。
到了次日早晨,梁鸢去前面院子,
孩子已经瞪圆了眼珠咕噜咕噜乱转了。
梁月抱着孩子像梁鸢道谢。
“要不是云婆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孩子福大命大,有佛祖保佑呢!”
梁月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马车浩浩荡荡地启程,赶回城中,却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昨夜的大雨冲毁了山体,落石堵在驿道之上,将车队阻拦。
马车只得停在道路旁边,由着护院去清理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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