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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交易

见雷恩同意,撒维也按照交易内容,将自己的故事同时也是秘密娓娓道来。

小时候撒维就发现了自己独特的天赋,不是魔法方面的,而是一种其他人没有的。他总是能听到一些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来自虚无缥缈的未知之地。

撒维一直在试图和它们取得联系,他听到了它们的呼唤与问候,可是思维却无法靠近,似乎那些都与他没有缘分。

唯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撒维的思维接触到了对方。

他看到了一片荒凉的尘埃大地,整个世界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屈膝而坐。浑身被尘埃覆盖,远望就像一座雕像。

但是那一双倒映着灰色大地的墨黑海洋般的眼睛,证明了对方是活物。

双方无法用言语交流,但是在巨人那里,撒维获得了一条预言,就是地面上的那行字,巨人用它长着长爪的手在尘埃上写下了它。

“你将改变世界”。

雷恩在这里打断了撒维,他比较好奇:“你真的相信那是一个预言?”

换雷恩看到那行字,他应该还会考虑一下,到底说的是哪个世界,不会是让他改造那个全是尘埃的世界吧?

“不,我不相信,我把它当作一种激励。”撒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自己当时的想法,或者回忆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改而说道:“也许我内心信了吧。”

但他没有在这件事多做纠缠,对于将死的他来说,过去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这句话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撒维继续讲后来的故事,巨人用爪子取下了自己的眼睛,将其缩小,送给了撒维。

换上那双眼睛后,撒维的实力突飞猛进,甚至掌握了一些奇特的魔法,在各种魔法典籍上都查阅不到。

随着魔法造诣飙升,周围的人无一是他的对手,撒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实现那句话。

接下来的事,雷恩都已经在这之前就听过了。

撒维转战多处,帮助了无数的人,他就像是一个圣人一般的人。

可是各种地方似乎最后都容不下他,他加入一个个组织,然后退出,再加入,再退出。一开始他觉得那些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地方,但后来不是他被迫离开,就是他想要离开。

最后撒维成为了一个单打独斗、游侠般的法师,一直到老年。

他认为自己做的足够多了,也许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自己应该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巨人留下的那句话了。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家乡养老。

再往后的事,就和雷恩有关了,以至于雷恩听到撒维说后,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往前说,先是盔甲怪人横空出世,众王国拿他无可奈何,让撒维觉得后继无人,没有人能与盔甲怪人匹敌。

往后说,是近段时间雷恩和布里卡揭露的丑闻三连发,让撒维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也不过如此,即便是他去过的地方也存在着大量黑暗,甚至他还和其中一些人关系匪浅,在罪行揭露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

撒维认为自己没有改变这个世界。

“我浪费了这双眼睛,许多事也许探究下去,就能发现底下潜藏的不堪,可是我每次都是选择离开。当我发现自己加入的组织所作所为并没有贯彻他们的信义,发现自己的同伴不知不觉中变了,或者组织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我没有去想为什么会这样,而总是在想,我该走了,我错过了多少能救的人呢?”

所以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的撒维,决定选择一位继承者,继承他那双眼睛,还有他的遗憾。

他一定要完成那句刻在他思维里一辈子的话。

他没有做到,那他的继承者做到了,也是一样的。

然而雷恩在听完整个故事后,却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那句话中所指的“世界”指的不是这边,而是那片荒凉、只有尘埃的土地?

它甚至可能带有极强的暗示性,而且使用了魔法一类的能力,去干扰撒维的思维,使得他见到后数百年来都深刻铭记。

也许给予撒维的那双眼睛就说明了些什么,既是回报的赠礼,也是无声的注视。

但撒维误解了对方的意思,撒维看到那句话之后,想要改变的是自己的世界。

巨人显然是濒死前胡乱的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撒维只是通过他那种特殊的能力,用思维沟通到了巨人的所在,他没有能力去改变那个世界,所以撒维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雷恩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是挺靠谱的,不过...看着撒维苍老颓弱的样子,似乎不告诉他要比较好。

毕竟他为了这一句话努力了一生,就当是个美丽的误会吧......

而且撒维的情况,应该是支撑不了太久了。

“行啦,交易可以成立,你赶紧写遗嘱吧,我怕你现在就躺下了。”

撒维的精神在听到这句话后好了一些,撑着墙壁站直了身体,袖子里飞出一卷纸和笔,唰唰唰的自动写了起来。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盔甲怪人。”

雷恩接过飞到面前的遗嘱看了眼,笑道:“现在还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撒维听到这句话,就知道盔甲怪人反而不会出尔反尔了,他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你很自信。”

雷恩把遗书扔了回去:“不过是一个死去生物的预言而已,就像我之前说我会先拍死向我提出麻烦假设的人一样,预言?在对我指手画脚之前先打过我再说。”

撒维摇头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如果有你这样果断就好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而我做不了改变世界的人吧。”

雷恩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聊,涉及到对方的毕生信念,这时候赞同不赞同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行了,交易成了,你回去该躺着躺着,该吃药吃药吧。晚点死,不然你这遗书别人怕是要认为是我逼着你写的。”

撒维露出虚弱的笑容:“不,还有一件东西没有交给你。”

“什么.....”

雷恩话音未落,撒维已经用手放在额头下,吸出了他的两颗眼球。

雷恩拦都来不及。

撒维空洞的眼眶流着血,却好像浑然不觉,把两颗眼球装进了一个银色小盒子。

盒子飞到了雷恩面前。

“交给我的继承者。”

“让他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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