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另辟蹊径
烛悍悍突然打断他俩对话，转头问道：“听说这个时候阴司的赏善、罚恶、阴律、监察四司判官还没选拔，酆都阎帝也没就位，是不是？”
烛明空一时没领悟用意，只得弱弱回复：“正是。”
“所以说，主掌地府大事的是巫尊诸神，掌管阴曹小事的统归各路城隍喽？可眼下城隍人手不够用啊，怎么办？就得阳间仙吏做替补吧！”
烛明空似乎明白了，笑着附和：“没错。”
烛悍悍冲那张口结舌的小老头双手一摊：“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可是巫尊唯一的亲传弟子，在鬼域相当有话语权……还要我说得再直白点吗？”
这位“仙吏”原本是当初开采玉脉的一名玉匠奴隶，为了修建“无梁殿”，积劳成疾被竖成了典范，死后神族褒奖他做了伏牛山的土地公公。
虽说是阳间仙吏却总被妖修们看不起，不是让他守山门，就是让他站土丘，说到底，在人神共世的年代，凡间仙吏是一抓一大把，日子特别不好混。
现下听那俗妇的意思，好像在指引他讨好这位看上去不像“九阴龙神”的九阴大人，倘若真能如愿成为此处的“城隍地仙”，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小老头想了半晌，最终像是孤注一掷的模样，坦言道：“小仙实话实说了吧，恐怕大人还不清楚这玉宫来由，现下可万万进不得！”
“为何？”俩人听言倒着实吃了一惊。
小老头长长叹了口气：“当年，神族拔高神域，扩建陨星玄都，在人间大量开采岩基玉脉，不想却挖断了‘中州龙脉’。那届人皇赶巧是脾气颇大的高阳氏颛顼，他在人间好一通闹腾，还整出了‘绝地天通’以示抗议。神域委托天族善后此事，帝君特制仙器‘镇山钉’，布下‘玄牝七囷阵’，为人皇增添气运两千年，使中州灵息更加充盈。玄帝没了脾气，这里也成了人族修炼的佳境。”
烛悍悍听到亲爹名号，嘴巴就止不住地打架：“玄牝七囷阵？你、你说的帝君可是姬轩辕？”
“罪过呀罪过！现下应该敬称‘九尊’，可不敢亵渎天尊名讳。”
小老头心底泛嘀咕：这没规矩的俗妇究竟是不是隐世的大神仙？同九阴龙神在一起的，应该算吧！
她对阴曹地府的职能又那么熟悉……错不了！铁定错不了！
小仙吏在三界的职位低到了姥姥家，他压根不敢“压错注”，一番心底狐疑，土地公公摇摇头豁了出去。
“‘玄牝七囷阵’围山二百二十余年平安无事，可帝君才晋升为天尊没几年，这里就乱了套，先有不知名的大妖霸居山林、开山立派，后有天族‘五极战神’将玉脉更名为独山玉宫，并赐予大妖修炼。”
说起这位大妖，倒真是大方得紧，诚邀九州四海的散仙、妖灵来此修炼，顿时大量“异修”蜂拥而至，又被她一一收服成为门徒，最后敬她为“无量仙主”，入驻玉宫“无梁殿”。
烛悍悍满脸错愕看向夫婿：“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妖哪？”
烛明空回她：“此事我略有耳闻，那日你正巧去看乘黄伤势，因此这事并不知情。清浅探知凡界有一股非自然的新生势力正在崛起，所拥有的‘筑基灵源’异常强悍，不像一般仙山灵域产生出来的气运，少说灵源沉积也在亿年以上。传授术法也与各界的炼仙术有所不同，它们寻访遗留在人间的神迹，吸取其间灵脉修炼，或专挑无主亡魂残留在世间的浊息怨念下手，而后镇煞化灵，满足修炼所需灵息。虽有悖常理，却未有天道不容的奸邪举证。”
烛悍悍啧啧感叹：“想来这所谓的筑基灵源，说的就是中州龙脉吧？呵‘玄牝七囷阵’，害死我娘还有脸用她传授的阵法……”
烛明空听言心底一沉，唤了声：“娘子。”
“好好好，我不说了！现下心情不美丽，快点解决了这里的事，我要回去睡大觉。”
烛明空有些心疼她，转身对小仙吏道：“土地公，无量仙主是否已经占据了龙脉、集齐了武尊像？”
小老头赶忙道：“龙脉源头就在‘无梁殿’，但承载人间气运的武尊像，她却一座都没找到。近日无量仙主传下话来，说谁能寻到神像就封他为无量山的‘镇魂天师’，所以眼下独山玉宫布满了妖修，听说东海太子都来了，九阴大人您说，这几日入宫，是不是找死？”
烛明空突而沉声重复道：“敖洸的儿子？”
一旁生闲气的烛悍悍支着耳朵凑上来，好奇地问他：“是你提过的东海龙王吗？嘿嘿，可巧了，我没见过龙王，见见龙子也成。”
“你见过的，只是不记得了。”
烛悍悍问得颇认真：“为什么？”
烛明空诧异极了：“为什么你不记得？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不对，我是问为什么东海龙王从未去过明空山？不是说你俩是最要好的朋友吗？大姐说幻极殿所有的家具摆设都出自东海，想来是那素未谋面的龙王手笔吧。”
烛明空轻叹一声：“因为此后发生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事情，我没能帮上他的忙。”
见他笑得苦涩，悍妻柔肠百转，痛恨自己崩口人忌没眼色，转音道：“这些人情世故不提也罢，咱好好筑咱的梦。”
她转身问土地公公：“你若能将我俩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无梁殿，完事后，我就托大神仙帮你讨个‘城隍地仙’当当，何如？”
小仙吏拧着衣角咬着牙，似乎内心深处在挣扎。
见这状况，烛家悍妻皱眉道：“这买卖不划算么？你还在犹豫什么？”
小老头脸都憋紫了，半晌才狠心闭眼下了决定，手指一横指向烛明空：“小、小仙要听他的一句承诺！”
“嘿我这暴脾气……”原来人间的仙吏也看不起自个，烛家悍妻撸袖擦拳想上手，夫婿将她一把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明空山主笑道：“这位土地公公眼神不错，本君诺了。”
小老头瞬间年轻了五十岁，似乎腿脚都变得麻利了起来：“小仙这就带二位贵人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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