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白裳连忙冲上去将晕倒的元洛抱起来，瞥了眼他手中的紫电青霜剑蹙了蹙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元洛是天灵根，可……紫电青霜剑……
“想不到……”守剑落在剑台旁，眸色深了深，捻了捻胡子摇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沉珂上神的神魂，竟寄居于一介肉体凡胎身上……”
“你的意思是？”白裳探了探元洛的鼻息，隐隐松了口气。
“我与沉珂，当年也算是莫逆之交。他以神魂祭剑力战众魔，紫电青霜剑万年来不曾有人能将他拔出，只因这剑上寄托了沉珂上神的一缕魂魄。他曾告诉我，万年之后他将会重新回来取回长剑。”
守剑几不可查叹了口气，“这万年来觊觎紫电青霜的人何止尔尔，不过是在触及石剑时，沉珂那一魂感应不到自己的魂魄罢了，所以从来未曾现世。”
“你的意思是，洛洛是沉珂的转世？”白裳理了理元洛额前散乱的头发，眉头蹙得紧了紧。
若是如此，日后又有紫电青霜剑，迟早便要飞升的。
“不错。”
守剑手一挥，剑台上又有一柄一模一样的石剑，语调有些沉重起来：“尔等离开之后，莫要暴露紫电青霜，上神也莫要透露出沉珂上神踪迹，于你于他，都再好不过。”
白裳点头，背着元洛下山，走到半山腰时，山顶上又弥漫起层层叠叠的妖气雾障。
出了妖界，寻了一处破庙，元洛悠悠转醒，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白裳，眼睛里映照着白裳的面孔。
白裳递了口守剑相赠的澧泉，巧他模样，不禁道：“瞧你，还没喝澧泉呢？瞧着怎得跟能看见似的。”
元洛笑了下，接过澧泉喝了口，“白姐姐，若我眼睛好了，你还会继续带着我么？”
白裳点了点他的额头，猝然一笑，“臭小子，想什么呢？你放心，你又不让我当你师傅，我改日给你寻个好些的宗门，让你拜师学艺。若是他们不允，你便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若要飞升，必得历经人间七情六欲，九九八十一难，若她太护着了些，反倒不妙。
若寻个宗门，倒是十足不错的选择。
元洛愣了下，喝水喝得便慢了些，“那……如果我认你当师傅呢？”
他不想离开她。
白裳暗笑，“得得得！你要认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师傅！”元洛连忙上前将白裳拥住，“徒儿以后就跟着你，无论去哪儿，徒儿都跟着你。”
白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等你眼睛好了，就该勤加修炼，有朝一日登上仙位，再登上神位，说不定还能成为上神。”
元洛“嗯”了一声，心底有一团火焰。
那些，都是师傅所希望的，他有朝一日，定会完成师傅所愿。
再也，不会让师傅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白裳将人推开，将一旁的紫电青霜剑塞在他手里，啧啧了两声感慨道：“这柄剑以后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示人。”
元洛点了点头，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白裳觉得不放心，索性手一挥，将紫电青霜剑幻化成一柄碧玉长萧，这才颇为满意。
她做完这些生了火，拿出干粮给两人掂了掂肚子，夜里蜷缩着睡了一觉。
碍于元洛眼疾，白裳决定等他眼疾好了之后方再离开此地。
这日，她瞧着破庙四周隐隐泛着一股狐骚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抓了斩荒剑欲出破庙，元洛在后面唤住她道：“师傅，你要去哪儿？”
白裳转头笑：“有点事，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师傅，你带我一起。”
白裳瞧他拄着拐杖摸索着走过来，像是快要摔倒似的，连忙扶着他，叫他坐在蒲团上，将怀中早早为他准备好的功法递给他道：“本来是要等你眼疾好了再给你的，但我在上面施了法，只要你触及上面的文字，便会自然而然引导你修炼……”
“师傅……”元洛揪住她的裙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蹙了蹙眉：“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是妖怪，你小小年级，心智不坚，被迷惑了怎么办？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白裳揉了揉他的头笑道。
元洛眸子按了按，艰难的“嗯”了一声，抱着书没再说话。
白裳走出破庙，在林中极快找到了为祸一方的狐妖，一番打斗，狐妖不敌被她一剑击毙。
天空弥漫着一股七彩的光，隐隐约约的，随后有一缕飘散的火焰。
“山水宫？糟了！十方轩辕阵！”
“不要！”白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梦里又是廉丘挣脱十方轩辕阵的画面，他挣扎着要冲出来，她费劲浑身的力量，以神魂为引入罗王千星印，方才将他封印住。
这，便是她血祭之前失去的记忆么？
那么，如果元洛是沉珂上神转世，便也说得通缘何飞升之期天赋异禀。
“那他，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傅？”
四周场景尽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窗外议论绿油油的月亮升了起来，白裳蹙眉，“魔界？”
她昏迷之前与伏河见过，若是猜得不错，便是伏河将他带出了天宫。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裳抬眸便见穿着麻布衣衫的少女浅笑盈盈，提着食盒进来，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是沾染了星光。
竟是当日在郢都时，跟在棠棣身后的少女。
白裳暗暗一惊，难不成，这回绑她的竟是棠棣，并非伏河？
可细细想来，若棠棣想要澧泉，便不该绑架于她，这算什么道理？
哑女指了指摆好的盘子，热络的拉着她下床。
白裳望了眼桌子上家常小菜，猝然一笑，“想来也没什么好下毒的，这菜倒是合我胃口。”
她坐下，瞥了眼门外，丝丝缕缕得魔气缠绕。
“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白裳身体虚弱，恰似个凡人，吃了口菜问。
哑女眉开眼笑，从茶杯里沾了沾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重音。
“原来是重音姑娘。”
重音点头，坐下来冲她比了比手势，眨巴着眼有些好奇。
“你叫我白裳就好。”白裳倏尔想起澧泉，深深的望了望重音。
澧泉可治凡人百病，重塑残缺五感。
若猜的不错，棠棣该是要将澧泉给重音用。
可重音，明明就是个凡人。
难不成，棠棣喜欢上重音了？
“你……为什么跟着棠棣？”白裳啃了口鸡腿，忍不住问。
重音连忙比划了一番，白裳越看，眉头越发皱得紧了。
“你是说，你本来在凡间卖酒为生，有一天，无意中救了棠棣，然后他带你到了魔界，还……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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