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流飒揪了揪白裳的手，企图趁机挣脱。
奈何白裳索性发了狠反手扣住他的手，压在胸口上，咬了咬牙，继续问：“可我已经忘记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又记起来了……”
“你……”流飒民称，目光躲躲闪闪，声音跟蚊子似的：“大概是机缘巧合吧。”
白裳冷笑了声，“我此前没了心脏，忘却一些东西倒是正常，这一万多年来都没记起来，非得这几日记起来了！”
“流飒，我看你是活腻了！”她伸手就朝流飒痒痒肉挠去，偏死死压着那双手。
“哈哈哈！”
“哈哈哈！”
“不要！求你！哈哈哈！”流飒没料到她来这一手，笑得浑身发抖，挣扎又挣扎不过，求饶道：“我说我说！”
白裳停手，“说！”
“你……”流飒敛了面上笑意，多了几丝默然：“你有空多去看看流光上神吧。”
“按理说，你安上心脏后便会慢慢恢复往日记忆，可因着心脏是流光上神的，他想必是窥见了你心中些许记忆，方才自行封锁了，不愿你记起来。现在，你的记忆回来了……”
白裳越听越不对劲，太阳穴跳的极快，耳边嗡嗡嗡的，“我的记忆回来了……我父君……怎么了？”
“裳裳，你父君守着十方轩辕阵快一万年了，他总有守不住的一日……”
“守不住？怎么会守不住？我父君怎么了！”白裳浑身发抖，眸底闪过几次排斥，声音倏然低低咆哮。
流飒看着她，吸了口气道：“从你被封锁的记忆开闸，你记得越多，就说明流光上神越虚弱，现在恐怕……星宿九转卷快撑不住……”
他话还没说完，身上一轻，哪儿还有白裳的踪影。
白裳眼眶发红，似疾风般落在苍衡山脚下，越过守卫，跌跌撞撞闯入了十方轩辕阵，望着悬在上空泛着金光的神器，星宿九转卷上的光暗淡了几分。
“父君！父君！”她焦灼的唤了几声，滚烫的泪水落下，“啪嗒”一声落在布满尘埃的地面。
星宿九转卷，没有回应。
就似这漫长的一万年来，她每次唤他一样。
往日，她只要看看，心底有个念想，知道他就身在画中。
可这次不一样，她想他应她，急切慌乱。
“父君！你应我啊！父君，你应我一声！”
白裳不知唤了多少声，双膝跪在地上，望着暗淡的星宿九转卷，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灭了。
她躺在阵法中央，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沉珂刺我那一剑，你不用将心脏给我，就不会因为法力不足而血祭此阵，归根究底，是沉珂无凭无据冤枉我……”
“他凭什么刺我？就因为他那时候喜欢碧瑶，就因为他是神尊，就该杀我？”她摸着心脏出，脸色越发苍白，似是质问：“他那时候，刺在这里，分明就是想杀我！”
她以为，心碎过，以为支离破碎，不会再碎得更厉害。
可原来，心碎过，还能碾成粉末，疼得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躺在阵中睡了一夜，她一步一步走出十方轩辕阵，抬眸望着天际闪现的几抹红烧云，手中幻化出斩荒剑，眼神冰冷似铁。
“白裳？”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裳顿了下，转头便见伏河抱着酒坛，冲她微微一笑道：“拿着剑，做什么？”
白裳握着剑紧了紧，声音冷得吓人：“杀人。”
“今日朝颜与元洛大婚，我怕你难过，特地在这里等你，就是怕你做傻事。”伏河眸底闪过几丝忧愁，“现在诸事已成定局，你扰乱婚礼，也没用……”
白裳深深望了他一眼，倏然嘲讽道：“该扰乱婚礼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吧。”
沉珂不让她好过，那么现在谁都别想好过！
“你什么意思？”伏河握着酒坛的手紧了紧，从她那双冷冽冰寒的眼里翘楚几丝不寻常来。
就好像，被看穿了一般。
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她眼睛里瞧过。
白裳闲闲笑了声，“伏河，你还不知道吧，朝颜……怀了你的孩子呢。”
见伏河微怔，她补了一刀：“先天月读图似真似假，你与她在图中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伏河眼底闪过红光，蹙眉道：“先天月读图中不过是个幻境。”
“幻境？”白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不介意将他的幻想葬送：“它是幻境，可做的事情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她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朝九重天而去，手中的斩荒剑寒意越发重了。
九重天上，锣鼓喧天。
花瓣雨自空中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将地面铺就层层叠叠的花瓣，四时花卉盛放。
喜鹊盘旋在天宫上空，叽叽喳喳唱个不停，诸多仙鹤落在地面啄食着花瓣，不时冲来往宾客叫唤两声。
白裳站在天阶之下，望着铺陈而下的层层叠叠的红毯，拖着长剑踩在红毯上一阶一阶往上走，寒剑碰撞玉阶发出铿然的声音。
旁边的仙鹤被凌冽的杀气吓得四散飞逃。
诸神早早便入了席，门口的接待的仙官眼见长阶上来了个人，定睛一看是北荒荒主，连忙热络上前道：“白裳上神，里面有请。”
他瞥见她手里的长剑，见她眼神锋利，不似来恭贺，劝道：“上神，这剑还是收了好些。”
白裳抬眸望着远处张灯结彩的宫殿大门，可想见里头是一番怎样热闹的场景，她薄唇轻启道：“让开！”
那声音，恰似从地狱中来的。
仙官愣了下，暗道不妙，正要阻拦。
白裳足尖一点，御风而行，长剑一挥，大殿门上的红纱便被撕碎了个彻底，纷纷扬扬飘落。
匾额从门上重重摔了下来，大殿里诸神纷纷站了起来朝门口望来。
白裳踩着匾额，拖着长剑走进大殿，望着身着一袭红衣的元洛转身，眼底杀意便越发重了。
诸神见状，免不得议论纷纷起来。
“北荒荒主此前与元洛上神有过婚约，现在这是……？”
“这都看不出来，想必是舍不得，来抢婚的。”
“抢婚，抢神尊？难不成白裳上神当真动心了？”
“恐怕这婚礼，还得让朝颜公主跟白裳上神打一架。”
“……”
“……”
“原是白裳上神，”天后率先出声，和蔼笑道：“还以为你失踪不来了，这不，我都准备案席。”
白裳道：“不必。”
元洛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望着白裳手中的剑怔了怔。
旁边朝颜却忍不住了，皱眉骄横道：“白裳上神，今日是我婚礼，你带着剑来做什么？”
捂脸，加更，本来打算下个月更番外，那我趁着月底都二更吧，把番外月底都更了。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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