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花的那种感觉，程欢喜也是似曾相识。在另一个空间，他曾经为了那个她，可以放弃一切。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程欢喜问道。
“在洛阳。”杨白花答道。
程欢喜不再追问，这种事情，明白了就行了，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这样，恰恰好。
程欢喜拍拍杨白花的肩头，两人往秦淮河走去。
这几日，神武皇帝不知何故，又把自己施舍给了同泰寺。三皇子则向三公一令提议，应当解除宵禁。眼见着大皇子废了，四皇子失踪，最有希望继承大宝的，也就是这三皇子。三公一令皆是八面玲珑之人，既然三皇子提出来了，自然是没有不允准的。
天色渐晚，街边的店铺已经挂上灯笼，街上游人如织。秦淮河上，更是灯火如昼，异常喧闹。自从三皇子闹出一个绝色榜，凡是跻身前百的粉头，皆被称为花魁，身价更是暴涨。
程欢喜远远地便看到，麻先品和胡桃棒站在岸边，似乎在说着什么。麻先品的眉头皱作一团，像是遇见了棘手的事情。
看到程欢喜和杨白花过来，麻先品先看了一眼胡桃棒，见胡桃棒低着头不语，只好开口道：“程兄、杨兄，多日不见，两位更见精神。”
杨白花笑道：“自然是精神，不像麻兄、胡兄，夜夜笙歌，风流快活，怎么精神的起来。”
麻先品、胡桃棒干笑了两声。
程欢喜却看出了蹊跷，问道：“麻兄、胡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麻先品这才说道：“嗐，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只是上午订好了莲花舫，刚刚三皇子派人来，将莲花舫要走了，说是要办什么百花诗宴。不光是把这秦淮河上，大一些的花舫全都征走了，就连前一百名的花魁，也一个不剩的全都要去陪酒。”
胡桃棒原本低头不语，听到这里，忽然啐了一口，说道：“呸，什么陪酒，他娘的陪 睡还差不多。狗一样的东西！”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麻先品忙解释道：“二位兄弟莫要误会，老 胡的一个相好粉头，也在前一百后，现在心里正不痛快。”
程欢喜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麻先品与胡桃棒预订了花舫，要为自己和杨白花饯行，只是三皇子横空出手，抢走了花舫和胡桃棒的粉头，二人只好在河边等着自己和杨白花。
程欢喜笑道：“原来如此，麻兄、胡兄莫要放在心上，另外寻一处酒楼就是了，兄弟们喝喝酒，说说话。就是没有花舫，难道情谊就淡了？”
杨白花也跟着劝说。话一说开，麻先品、胡桃棒二人的尴尬也就缓解了。四人也不坐车，步行着往得月楼去。
程欢喜看着繁华的街市，心中却想着北上的事情，一时没留意，与一位瞎眼的算卦老人差点相撞。
那老人打着一个幡，上面写着“铁口张半仙”。
程欢喜道了一声“小心”，便要继续走。那老瞎子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说：“这位先生，你近日有灾，若是不能及早化解，会有性命之忧。”
胡桃棒见一个老瞎子在纠缠程欢喜，本来心里就不痛快，便喝斥道：“你个老瞎子，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保证你会有性命之忧。”
这老瞎子也是久在市井中厮混的，并没有被胡桃棒吓住，而是开口说道：“小心，小者，带勾的尖刀，尖刀在心前，岂不是有危险？”
程欢喜见老瞎子说的有板有眼，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一位妇人喊道：“就在那里，那老骗子在那！”
跟随妇人的是一名汉子，汉子手中提着一根马鞭，向老瞎子冲了过来。那老瞎子忽然睁开眼，说道：“半仙掐指一算，今日当有一劫，闪了。”说完转身就跑，连幌也扔了。
那汉子没有追上老瞎子，骂骂咧咧地拉着妇人走了。
程欢喜捡起那个幡，入手竟是沉甸甸的，颇有些份量，心里不由称奇。便把那幡扛在肩上，随着麻先品等人继续往得月楼去。
得月楼中顾客并不多，四人选了三楼临窗的好位置。麻先品吆喝着上酒上菜，程欢喜顺手把那个幡，靠在了窗边。
杨白花打趣道：“程兄这是打算改行当卦师了？杨某便来捧个场，能否算一算此次出师，是否顺利？”
程欢喜装腔作势地道：“那就请这位先生说出一个字，本半仙为你断上一断。”
杨白花指着窗外的秦淮河，说：“那就测个水字吧。”
程欢喜便说：“水字好，这次出师，必然如行云流水一般，十分顺利。”
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胡桃棒见二人玩得有趣，也来凑个热闹，说道：“请程神仙也为胡某测个字，就一个干字，断一断今晚回去，胡某和家中的小妾，是要玩老汉推车，还是玩倒浇腊烛？”
程欢喜便骂道：“滚。以胡兄的为人，上面是个二，下面是一竖，你是横竖两种都要试上一试的。”
胡桃棒便哈哈大笑：“哎呀真是神了，果然算得真准。”
众人正在笑闹，那个老瞎子张半仙，一路寻到了得月楼。只是眼睛不睛不瞎了，手脚麻利地上了三楼，朝着那幡走来。
麻先品道：“哟呵，正主来了。程兄，你这个假半仙遇到真半仙了，看你可能斗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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