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阔步迈到张教授身前，张教授抬起头衰弱地撇过去一眼，低下头来不再动弹。不是它不想挣扎，也不是它觉得赵传无害，而是它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
“俞劭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赵传洪亮地问道：“为了这个鬼？”赵传再次掏出枪，绕着手转了一圈，姿势标准地握着对着张教授。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俞劭没有回答赵传的话，反而问道。赵传一愣，哈哈大笑，说：“小子，你还真固执！”
俞劭凝神不语，赵传放下枪，不管不顾墙上蛛网灰尘，单脚支撑身体，另一只脚半悬着倚在墙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好吧，反正这鬼也这德行了，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来谈点别的事吧！”
“好。”
“我想你一定没有听过我国有异能组织吧？”赵传问。
“是。”俞劭活着的这二十年来确实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过我国有这样的组织，不仅没有，我国对外宣称的一直是无神论，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无神无鬼无信仰的国家会有一个与之心念相反的组织，“从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那是正常的。”赵传单手插到军绿色的裤袋子里，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感，很复杂，“你知道的，一个国家没有信仰是很可怕的。一直以来，我们国家的人似乎都已经在时间的磨合下消逝了信仰。在国家的宣扬下，我们这样的思想貌似是最正确的。但也就是宣扬着这种思维的人他们其实更相信鬼神之说，他们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他要成为人民的信仰，他要人民除了他没有什么能够约束自己的存在了。”
这样的言论让俞劭感到心中不适，他突然更加累于对话。赵传见他这样的表情，努努嘴。继续道：“国家即相信鬼神又要他的子民不相信，所以他要扫除民间的异能事件，让他的子民坚信他的言论。”
话落，俞劭沉默很久才说道：“你来消灭它。”
“没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异能者，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早晚也会知道的。”赵传黝黑的皮肤配上他此时的眼神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匹狼所有的狠性，“你的能力已经注定了你的未来。”
俞劭拧眉，“没有人能决定我的未来。”
赵传粗鲁地啐了一声，冷笑地回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对抗一个国家的意愿？上次在车站你已经被顾裔沉发现了，估计这时候你的资料已经在上面放着了。”
“顾裔沉，那个替人解围的女人？”俞劭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问道。
“没错。你看她是不是觉得她很美好善良？”赵传又笑，但从头至尾不论他因为什么而笑，他的笑都是充满了邪气和狠劲。
那天的情景，那个女人所散发的气质，所做的事的的确确显示着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但赵传一这么问，俞劭不能确信了。
“能进这个组的人就不可能是真的有多么善良，更何况她还是我们的组长。”赵传残酷地打破了俞劭的一开始的想法，“所以，你迟早要进异能组的。”
“我说过，没有人能决定我的未来。”俞劭微低了头，托了托眼镜，冷声重复。
赵传噎住，半刻扯起半边唇角，嘲讽地笑着说道：“我今天第二次和你说了，小子，你固执得可怕。”
“算了算了。”赵传直起身，摆摆手，“关我屁事，反正那也不是我管的，现在我只要完成任务回去就好。”说着，举起枪，上膛，瞄准张教授。整个过程迅速异常，就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千遍万遍。俞劭在赵传食指扣下去的那一刹那，猛然出击，挡开了他的枪。金属制的子弹带着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出去，穿透了张教授身边几厘米处的墙壁，墙壁在受到子弹的攻击后没有像被平常的子弹射击到一样穿出洞来。与之相反，墙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可就是几秒钟的工夫，本来完好的墙壁，瞬间皲裂，化为尘沫。
张教授背对着墙，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但气流的变化让他下意识地僵直了身体。赵传意识到俞劭的阻拦使自己失手了，怒不可竭，喝道：“小兔崽子，你娘的做什么？你他娘的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它现在还不能死。”俞劭淡定自若地回道。
“理由！”赵传怒气不消，“我可不希望我的这颗子弹白浪费了！你娘的要知道这子弹可比普通的子弹稀少多了！”
“张鹏阵，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吗？”俞劭转头不再和赵传对话，而是问张教授道。
张教授缩在那儿，抬起头来，缓缓地摇摇头，“我说了，我都说了，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被灰飞烟灭或者送你走。”俞劭说。
张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张嘴了好久才有气无力道：“我已经错了太多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这次哪怕是灰飞烟灭我也不会改口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以为你说谎就是对的事吗？”
“对，至少对我来说是对的。”张教授坚定地说道：“大人，我知道，我知道您知道我在说谎，也知道您很想得到答案，但是抱歉，我不能告诉您，我也想求您不要再查这件事了，我求您了！只要您答应我，您让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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