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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没几步，关小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后知后觉，“啊”地一声，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论坛看到的关于顾昊跟沈黛色的八卦帖子。
尽管那个帖子刚发出来就被顾昊秒封，但从刚才两人碰撞的气场来看，貌似也并非空穴来风。
“是不是…”
她话都还没说完，江畔就给出了一个肯定句：“是。”
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信息。
无非就是一对青梅竹马，因为年少赌气谁也不服谁，最后分道扬镳再演化到现在相见红眼的故事，不提也罢。
关小霜等了片刻，都等不到下一句。
于是侧过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不长，江畔看戏不怕事大的余韵都还残存在脸上。
从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的侧颜瘦削而立体，凤眸微挑，轻勾着唇，隐没在暗色。
两个人径直走到宴会厅吧台，再一脚蹬上高脚凳。
调酒师正穿着燕尾服，神色专注，熟练地调着梦幻多彩但酒精度数又很高的鸡尾酒。
关小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想喝？”
江畔目测了一下那杯酒的度数，声音清淡，跟内容的风格迥然相异，“除非今晚你是想被荡秋千。”
“……”
啧啧，动不动就时速好几百迈。
关小霜决定是时候挫挫他的锐气。
“谁荡谁还不一定。”她反驳回去。
像是没猜想到她会这么说，江畔愕了愕，随后轻哂，“觉醒了？”
声音一压，“那今晚拭目以待。”
“不不不，这不算觉醒。”关小霜势必截断他的车速，摇着头，正儿八经地回答，“这叫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压迫与反抗吗？”
江畔目不转睛地看着调酒师面前的那杯酒，眼眸沉了沉。
他突然很想违背保密条款，跟她推心置腹一番。
但只是唤了声名字“霜霜”，江畔还是及时悬崖勒马，故作轻松，“签名照还差多少？”
关小霜察觉到他的语气斗转直下，但注意力一晃而过。
被江畔引到这个话题，她像是在摸扑克牌似的，将这些巴掌大的照片一一展开，盘点着手里的暴富攻略。
“不多，就差桑泽还有其余几个人。”
笑意俨然收不住，眸子明亮如星。
关小霜属于那种兴致一来，一个人就能搭起一个相声舞台的话痨生物，即使你不接话她都能自得其乐叨叨念。
江畔偶尔也会附和一两句，确实是在专注地听。他眼神温柔，噙着半抹笑，周围的人事物逐渐虚化成影，乐音希声。
视线的中心只有这个她。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她。
他突然觉得，兴许关小霜就是这么一杯能让人觉醒的酒。
看似纯良无害，酒精度数却很浓烈，一杯下去，就让人失去理智和意识，直至狂热成魔。
若非是她不再动心不再爱，否则，他又怎会甘心只成为她世界里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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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雄浑男音打断了他们的互动，江畔才缓过神来。
像是时间静止的结界被一阵外力突破进来，周围的人事物又恢复原本的色彩，活动起来。
不远处的爱尔兰交响乐团暂停歇息，趁这一轮换曲的空档，宴会厅内的嘈杂以数倍的节奏放大。
“江畔。”
赵量在外人面前，只叫全名。
见两人齐齐转身，他走上前，下一句就是冲他身边的女生欣慰地道：“这小子参加这种活动那么多次，我第一次见他带女伴在身边。
因为常年锻炼，赵量的身形相对壮硕。双眼之下横亘了两道深深的泪沟，说话声中气十足，威压和亲切的气场并存。
兴许穿上日常的休闲装，会缓和很多。关小霜猜想。
“赵叔。”
江畔的一句话，赵量便停止了长辈式的揭老底行为，“行了行了，你这小子，多透露一点信息证明你身清气正都不行。”
江畔面不改色，“这种事情身体力行的效果最好，其他的多说无益。”
关小霜差点被他这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呛死，当即尬笑两声。
也跟着江畔称呼一句，“赵叔叔好。”
“好，都好。”赵量心情大悦，“多跟年轻人接触接触，状态果然不一样。”
他叫住侍者，从托盘拿了一杯酒，“你托我引荐的律师也在这现场，要跟我过去提前打个照面吗？”
江畔打小就跟他处在一起，可以说是他一手栽培长大的，所以对于他意图支开关小霜的潜台词了然于心。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做出反应，关小霜倒是率先开了口，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听出来了。
她笑容得体，彬彬有礼，“那我就继续我的暴富计划了。你结束完再联系我。”
江畔：“半个小时，够吗？”
“够。”
其实也不需要这么久。
“那就在原地等我，我到时候去找你。”
“……找得到吗？”
关小霜俨然忘记自己的手机又重新种植了他的定位木马，环顾四周，看着这偌大的场厅，不禁疑惑道。
江畔不打算多作解释，搂住腰身的掌心微微泛热。
他语速慢条斯理，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像是在借题引申，“找得到的。只要你愿意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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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定程度来讲，赵量引荐的律师，确实是为了解决关小霜在Up站的那些事。
而之所以支开关小霜，则是因为，这行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环节都能引发一个未知走向的蝴蝶效应。
毫不夸张地说，其背后涉及的行业机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知晓的范围。
这些日子，根据莫开阳的指示，玛朵信息公司已经接下了爱糯猫粮品牌商的单子，并派遣大量水军【馒头流】的个人主页拉踩造谣。
而水军背后的Ip地址和数据，全都被江畔和关小霜联合编写出来的程序收集起来，成为接下来打官司的呈堂证供。
现如今，他们只要将爱糯和玛朵捆绑在一起，把两家公司同时下水，就能既绝掉关小霜Up主之路的后患，又走出赵家争权的防守反击第一步。
不过，因为这只是非正式见面，所以江畔出现认个脸熟，并没有多深入地交流。
眼见着半个小时即将过去，他一边打开定位木马的监测系统，一边草草结束对话。
转身离去时，身后好几名律师的名字和脸已经被他忘得差不多了。
江畔迫不及待去找人的状态，却被尾随其后的赵量叫住。
因为心急口快，他直接叫出了乳名，“畔仔。”
江畔以为事情已经谈完了，“还有事？”
赵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打算拐个弯：“那丫头看着挺鬼机灵的，你最近就在C城待着，暂时就先不回去了。”
而听到他这话，江畔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心当下一沉，沉进了冰凉的井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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