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谟在院中看月, 听到隔墙说话的声音, 一个老仆问:“承信郎在家吗?”一会就听到胡瑾的声音,问有什么事。“有位珠铺的伙计在澳口被人劫走, 司理官人叫老奴过来通告。”接着听到胡瑾叮嘱家仆的声音。
想着他们这是要去司理院,赵启谟站在门口等待,不会果然看到苏仆和胡瑾走在过来。
“可知是哪家珠铺?”
赵启谟跟上, 询问苏仆。
“回赵舍人, 只说是城西珠铺。”
“被劫走的伙计叫谁名谁?”
“似乎是位姓李的伙计。”
苏仆是位老仆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是很好。
“舍人, 到司理院便知晓是谁。”
胡瑾听苏仆说城西珠铺, 姓李伙计, 也和赵启谟一样,想到一个人。
三人不再言语, 匆匆前往司理院。
抵达司理院, 三人进入院中,李掌柜看到来的人里有赵启谟, 先是惊诧,继而又高兴。
“掌柜, 被劫走的可是李果?”
赵启谟也认出李掌柜。
“是他。”
李掌柜回答。
赵启谟又问是在哪里遇劫,阿棋急忙过来讲述,他的话语, 真是听得人怔营。
“既是在澳口, 可能借着船离去, 然而夜晚漆黑,澳口、海港的船无数,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再说,还得将士卒召集起来,这时辰,他们都各自回家吃饭。”
胡瑾手下的兵,除非有特殊任务,夜晚都各自归家。
“那怎么办,人命关天。”
苏司理想如果要搜索海船,肯定人手不足,而且他也不是巡检司的官,人家凭什么让他上船翻找,只能拜托胡瑾。
“离青,你我先到遇袭地点察看一番。等等,你不会是从午时待到现在?”
离青是苏司理的名字,胡瑾很少直呼他名字。
“无妨,我们快过去。”
苏司理觉得他还能再撑一撑。
此时,阿棋早领着赵启谟先行走了,他们走在前头,苏司理等人走在后头。
从城东赶至城西澳口,阿棋的脚步越走越慢,走到半路,再撑不住,摊坐在地上。
“阿棋,还好吗?”
李掌柜担忧问着。
“有些累,我歇会就行。”
头上挨着一棍,加上失血,让阿棋意识有些模糊,走路虚晃。
“官人,得送阿棋去看郎中。”
李掌柜先前就想先送阿棋去医馆,是阿棋坚持要先去报案。
赵启谟手一指,指着一旁一家药铺。
显然这一路上,赵启谟就在留意四周,找寻药铺、医馆。阿棋是很重要的目击证人,不能出事。
李掌柜扶着阿棋到药铺,找人包扎伤口。
“就在张七食店左边的巷口,前面,前面就朝着澳渠。”
阿棋脸色苍白,怕众人找不到,吩咐着。
“你说李果喊你快跑,他说遇到的是仇家?”
赵启谟低头问话,跟阿棋核实。
“是的,果子说:是我仇家。”
阿棋点头,他也想不明白,李果怎么会有仇家。
赵启谟神色凝重,他想到王鲸,但是王鲸人在刺桐。
李掌柜留下照顾阿棋,换成胡瑾领着赵启谟和苏司理,前往澳口。只要是此地的水域地带,都归巡检司管,在巡检司任职多时的胡瑾,对澳口十分熟悉。
三人一路沉默不语,来到阿棋描述的地点,胡瑾的灯照在地上,他蹲着查看地面凌乱的脚印,还捡到一根沾血的木棍。
“看来是这里。”
确定地点,胡瑾站起,将四周张望。
“穿过这条巷子,再往后,是大街,虽然天黑,酒楼食肆可正是经营的时候,不可能抬着人招摇过街。”
胡瑾脑子里自有一张详细的地图,大到河流,小至街巷。
他平日作风轻浮,还是个低级武官,往往被人看轻,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明白那只是表象。
“往左往右也不行,都是民居,除非歹徒的落脚点就住在附近。”
苏司理到两侧兜转,人正好回来,说着他的发现。
“不会在自家门口劫人,估计还是借助船运。”
赵启谟看向澳渠,三人都看着那里,无疑都认为最有可能是船停泊在一旁,劫走人后,趁着夜色,迅速登船离去。
“小官人,我知道李果在广州有一个仇家,虽然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胡瑾摸着刚剃过的整洁下巴,做思考状。
“你认识李果?”
赵启谟想起当初李果在自家宅子作客,胡瑾看到李果,确实像在逃离。
“认识,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苏司理看得出来赵二郎和那报案的掌柜是旧相识,都很关心李果的失踪,而胡瑾也认识李果,这个李果真的只是个小伙计吗?
“长话短说,我在妓馆见过李果,许多天前,有位兵痞醉酒去骚扰一位卧病的馆妓,被李果拦阻,推倒在后院。这个无赖叫钱铁七。”
胡瑾一咬牙,把他狎妓的事说出。
“钱铁七住在城北,就是这不大像他作风,要报复打一顿就是,不至于要劫人呀。”
胡瑾琢磨着,钱铁七他认识多年,不像会干这种事。
“恐怕不是,胡承信,海船入港都需经过巡检司检查吗?”
赵启谟在想一个可能,李果那句:“是我仇家”,让赵启谟念念不忘。
“不用,小官人,你该不会,正好知道是谁干的?”
胡瑾没问过赵启谟和李果的关系,他们显然是旧相识,而且恐怕交情不浅。
以往听赵启谟提过,他小时候在刺桐住过,而胡瑾知道李果是刺桐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