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强烈的光芒,在那副城各处依次显现,又如雷雨季,人们仰望苍穹,总能见到闪电划过乌云,才听——
轰,轰,轰!!
神罚的怒吼,展现祂真实的威能。
大地表面卷起了一层灰土,随强风追逐那逃难者而来。
阿茨卡波察尔科的高墙上;
更有无数人将第二副城倒塌的场景,刻印在灵魂最深处。
高城湮灭了,被夷为平地。
从远方看,只留下薄薄一层土石堆砌的小丘。
常年驻守城上的军士,猛地觉得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因没有了副城的阻碍。
可刹那后,他们浑身肌肉不自觉的颤抖,竟腿软的跌坐,茫然喊叫——
“快,快去禀报!”
“如今,唯有太阳神能拯救我们!!”
城外万民。
一如第一城的子民一样,茫然呆滞,双眼无神。
如果没有提前逃出,他们不是已经不复存在,被废墟埋葬?
井底之蛙总不相信井外的世界。
可当它真正亲眼见证时,才知世界的无垠广阔,自己的渺小无知。
这群谷地人便是如此。
任由传闻传说飘荡谷地许久,心底里却也不愿真的相信,那灭世的神罚会降临。
人们因恐惧而瘫软,再也走不动道了。
但也有愈在惊慌之中,愈是镇定,发出高呼——
“我等错了!”
“我等都错了!”
“我们早该信仰那世上唯一真神,忏悔我们的罪……”
“我不知如今的求告,是否还能挽回!”
“但特奥蒂瓦坎先民的后裔啊,我的亲族弟兄……请听我的劝告!”
“不要踏入王都,不要进城!”
“向大城的两侧奔逃,远离这亵渎神的恶土!”
“只因为——”
“这王都将与两座副城一样,被灭世的神罚洗礼,化作虚无!”
“听我的,跑啊!”
那呐喊者的声音,并不能传出太远。
可当他带着亲族向荒野跑去时,周遭聆听他劝告之人,也都立即行动起来。
更远处的特帕尼克斯人不知其意,却在慌乱中盲从跟随。
城上。
军士错愕:“他们怎么了?难道放弃了进城的打算?”
“不知……”
“不管这些人了,就算开启城门,城中也无他们的立足之地,更别提是食粮!”
“先将此事禀报宫廷!”
“可,可禀报宫廷又有何用……”
有人指向远方,那烈焰焚烧处,浓烟滚滚,一座大城就在他们眼前被抹除……
就算两座副城之和,都无法与王都的规模相提并论。
可谁说神罚只会降临一次的?
一念至此。
这些军士又猛地看向那向两侧荒野奔逃的子民,因他们意识到……
“难道说……”
“他们是认为王都也将毁灭!”
“沦为死地……”
“因此放弃入城!”
正当无数人色变时,一名军士首领怒喝:“闭上你们的狗嘴,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便将你等贬为奴役!”
“你等可知,太阳神大祭司已经祷告了整整一夜!”
“只要那虚假的邪恶神灵,与祂麾下的军团抵达……”
“一万九千生灵之血,就将浸染红日,唯一的真神,太阳神将展现祂的怒火,将所谓均衡的神祇毁灭!”
“这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而我们都将为太阳神虔诚的信徒、见证者!!”
当人面临危机时刻,要作出最终选择,人总会走向两个极端。
如那副城子民的陡然醒悟。
又如此时军士头领的狂热崇拜。
理智与疯狂共存。
当那军士头领话落时;
在他背后,十几个军士悄然走下城墙接替。
“他们已经疯了,全都疯了!”
“灭世的神罚已经降临,这不再是预言与警告!”
“谷地的贵族亵渎了真神……”
“如果此时再不离去,我等就将湮灭!”
有人低语,不自觉望向城中的祭祀高台:“可我们是特奥蒂瓦坎先民的后裔……”
“我们因太阳而生,从古至今都敬拜太阳神祇!”
“太阳神?”
“你何时见过祂?若祂真得存在,从均衡神罚降临至今已有近三年的时间,为何祂还不显现!”
“均衡之主明明已经降下箴言,唯均衡才是世上唯一的真神!”
又有人问:“那王宫贵族为何还坚称那是邪恶的神祇?”
“你们还不懂吗?”
“真神降临,他们的权柄就将不复存在,他们已经陷入了疯狂,而我们不应因他们的疯狂而死!”
一番话,惊醒了众人。
他们脸上的犹豫都已不再。
“那现在怎么办?”
带头者道:“出城,立刻出城!”
“听说只要朝圣克马而去,就可为祂的子民,家人亲族都可得喜乐!”
“只要我们脱去军士的服装,便能去那荒野中与其他子民集结,一同祈求真神宽恕!”
“城中各处都有出城暗道,我们分头归家,带领家人亲族在城外集合!”
“好。”
“就这么办!”
十几人离开城墙,路途上又召集弟兄叔父,为他们解释如今情况,尽力说服。
也有与他们想法一致的人,在悄无声息中离去。
但这也只是极少部分。
更多的人,还迷失在虚假,期盼见证特奥蒂瓦坎先民所崇拜太阳神的降临。
此时此刻。
祭祀高台上,这里是城中的最高点。
斑卜双眼充斥血丝,实则已看到了副城在神罚中湮灭的场景。
他心脏狂跳,却不是惧怕。
一万九千名奴役已经在高台下等候一夜,当生灵之血洒下时,太阳神的荣耀就将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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