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我便留着它慢慢玩咯。”千尘黑白分明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漠,随即又笑靥如花地望着妖使,“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都觉得对不起师兄呢。他若想快死,我偏要让他死不成。我总得让他觉得后悔来这世上才好呢。”
腔调意外地娇柔,若不是言语的词语过于恶毒冷漠,或许听者会觉得这是一个姑娘在撒娇,话题是去买哪家的脂粉。
“这自然是看帝君的手段了。”妖使也笑了笑,“只不过,这厮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烦人又恶心,在下建议,用刑时将嘴堵上好些。”
“这您放心。”千尘脸上有一抹了然的微笑,“这种事,我太有经验了。我也不着急,总得把他的命吊起来,这样才好玩。若是一下子就弄死了,这不就没意思了?”
妖使笑得从容,依旧拱手:“一切全凭帝君的意思。”
二人正在妖使的居所说话,忽然听得敲门声,有一个声音问:“敢问妖使大人可在?”
是云邪的声音。
千尘忍不住皱了皱眉,妖使正要回话,却得了千尘一个眼色——她轻轻摇摇头,镇定自若的指了指院里的与房檐相接的巨大的紫雾叶——妖使点点头,千尘蛇尾一动,蛇尾盘上了深紫色的盘根错节的藤蔓,整个人伏在了紫雾叶中,被紫色的叶片遮的严严实实。
紫雾叶紫雾叶,之所以叫它紫雾叶,便是由于它一年四季枝叶繁盛,远远望去如同一片弥散的紫色烟雾。
千尘很清楚云邪那二把刀的修为,断然发现不了自己,便屏息凝神,看这云邪所为何事。
实际上,云邪进门之前,千尘已经在心里把他鄙夷了个遍——明目张胆地来其他势力所在,连掩饰都不加掩饰,明摆着就是个二愣子——不过,千尘又忍不住思量,自己好像也是直接闯进了妖使的院子...难不成小丑竟是我自己?
啊这....
妖使应了他一声,前去开了门,客客气气地将云邪让了进来。二人行至院中,妖使停下了步伐,正色道:“二公子,你我在这庭中议事即可,进屋却是不妥,免得坏了二公子的清誉。”
“大人言重了。”妖使尽管客气,云邪却不敢不敢恭敬,“由您安排就是。”
妖使点点头,僵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二公子所为何事?”
“妖使大人此时前来,可是为了交接妖界契约?”云邪也毫不掩饰。
“正是。”妖使点点头,“二公子有何指教?”
“大人,您此次交接契约对象是谁?”云邪问道,“是魔域的殷司?还是我爹爹?还是元滁界主符承弼?”
“这同二公子有何干系?”妖使冷冷瞥了云邪一眼,“这个问题在下无需回答二公子。”
云邪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妖使目中的寒光:“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代我家主人问问罢了,没有恶意。”
“主人?”妖使默念了几回,道:“可是代云盟主一问?”
“非也。若是我爹爹,想必是我哥哥在此请教您了。”云邪耸耸肩,“他们比较喜欢我哥哥。”
“符承弼?”妖使思忖片刻,眼神沉了下来,“是他?”
“我家主人没有别的意思。”云邪笑了笑,“如今的元沧,无人可赢我家主人。所以,派我来善意地提醒一下妖使大人,若是没有找对人,往小了说,只怕您很快又要跑一趟来交接契约;往大了说——”
云邪含笑的眼睛对上了妖使冰冷的双眸:“妖界也已经过了许久的太平日子,您也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搅得天下大乱吧。哪怕是妖皇陛下在此,也须畏主人三分,想来就算是三岁的小孩,也明白怎么选吧。”
妖使危险地眯上了眼睛:“二公子这是要威胁老夫?还是要威胁整个妖界?”
“识时务者为俊杰。”云邪镇定自若,“在下也只不过,是担心妖界的诸位大能与世隔绝太久,看不清楚局势,这才好心特来提醒。”
妖使冷哼一声,道:“大可不必,老夫从妖界出发之时,陛下早已嘱咐过要将契约过度给谁,妖界的事,早有定夺。二公子不必操心。”
“妖使大人莫生气。”云邪笑盈盈地说道,“我也只是个传话的。既然话已经带到,剩下的抉择就要看妖使大人的觉悟了。晚辈告辞。”
他干脆利落地走了,留下妖使茫然地站在院子里。
千尘慢慢从紫雾叶上下来,款款行至妖使身边:“大人怎么想?”
妖使愣了一会儿,垂下脑袋,嘴里慢慢念叨着:“符承弼...符承弼...”
“大人实际上不必纠结。”千尘道,“只需按我说的,去寻殷甘前辈就是了。”
妖使沉默着,抬起头看着她。
无奈之下,千尘只好告诉他实情:“这位殷甘前辈,是殷司的义父,云盟主的师尊,也是符承弼的前辈。我料想,由他定夺,其余几人便不会不服了。”
“帝君,方才他说,符承弼如今是元沧第一...此事是真是假?”妖使试探着问道。
千尘思索了一会儿,老实地告诉他:“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妖使连忙问。
“符承弼这个人,人品不大对劲。”千尘道,“此人惯会的手法就是空手套白狼。我看这一回,多半也是想再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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