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清和顾子溪各自心里头不好受，而同在顾家私房菜馆的赵氏等人只会更难受。
“岂有此理！真是太欺负人了！”
赵氏把烫伤的地方涂了药，又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红肿脱皮的丑状总算被遮住了。
但被烧焦大半的头发却不是那么容易长出来的，赵氏一边照镜子，一边嗷嗷乱叫。
“顾瑾那小贱人真是太可恶了，她果然和督主有一腿，否则堂堂缇督府统领，怎么偏就三番两次的帮她？”
“和她娘一样是个女妖精，别的能耐没有，勾搭男人倒是一个顶俩，我看那个姓洛的和隔壁姓胡的也快被她勾搭的丢了魂。”
“你们说这帮男人都是瞎子吗？怎么偏就看上顾瑾这小杂种了？”
“家里那个死老头子也是个蠢的，居然还以为可以通过顾瑾和督主的关系捞好处，我看顾瑾若真跟督主在一起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
“这么多年他怎么对大房的，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简直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白日做梦去吧……”
赵氏喋喋不休的痛骂着顾文杰一家，甚至连自己的丈夫顾老爷子也一起骂了进去。
甚至光动嘴骂还不解气，赵氏发疯似的将屋子里的杯盘碗盏、瓶瓶罐罐全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桌椅板凳等能踹倒的，也全都未能幸免。
“嘶……疼疼疼……”
不过这么大的动作，难免牵扯到赵氏身上的烧伤，疼得她龇牙咧嘴，肥胖的大脸直接皱成了大包子。
而赵氏一疼，又避免不了的想起了大庭广众被督主刁难的场景。
她不敢太过对督主不敬，毕竟坊间对缇督府的传言太可怕，万一被缇督卫偷听到，她就要倒霉了。
所以赵氏又把这笔账算在了顾瑾头上，从头到脚就是把她一通臭骂。
骂顾瑾、砸东西，伤口疼，再接着骂顾瑾……
这几乎成了一个怎么都解不开的死循环，赵氏越作越凶。
而赵氏的作妖大法，终于把顾文毫和顾子明父子惹毛了。
“娘你可消停点吧！”顾文毫从小就被赵氏惯坏了，对自己亲娘的态度可谓恶劣至极。
“闹闹闹，就知道闹，闹有什么用？到头来事情不是都已经发生过了？”
“你也是，一把年纪，连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你就砸吧，这些东西都是钱，砸完了还得你自己花钱换新的。”
“哼，上次管你要两千两银子勘察新店面，你偏说没有，只给了我们一千两，还不情不愿的。”
提到这一茬，顾文毫不免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
“现在可好，好不容易攒的银子，不给亲儿子，全给那便宜孙女了。”
“我可是听说了，顾瑾回家这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娘就搭进去了两千两，两千两啊！”
够他们祖孙三个喝多少顿花酒的？
想想都觉得憋气……
顾文毫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银子，赵氏明显作得更凶了，指着顾文毫的鼻子便骂。
“你这个败家子，居然还好意思说！”
“给了你们一千两银子带出去，你们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银子都花哪儿了？勘察的新店面呢？都不知道去哪里鬼混花掉了吧？”
“这……我……”顾文毫被无情戳穿，瞬间就眼神飘乎，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合适的店面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娘你就知道在家坐吃山空，哪里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难处？”
“你当初要是再多给一千两银子，说不定新店面就谈下来了。”
“呸！”赵氏却是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在家坐吃山空？要不是我每天盯着顾子清他们做事，巴巴儿的攒钱，你能有钱出去浪吗？”
“还做生意难，我看顾子清赚钱咋就那么容易呢？”
“顾瑾回来那天我也是才知道，顾子清那小崽子居然在外面还有投资，有小私库，一拿就给顾瑾拿了五百两。”
“从小到大娘给了你多少钱花？娘怎么就没看见回头钱儿呢？”
“娘你……”这么一来，顾文毫又羞又臊的气红了脸。
“既然你觉得大房他们厉害，那就别认我这个儿子了，你去找他们养老送终吧。”
“兔崽子，你再说一遍？”赵氏一把掐住了顾文毫的耳朵，盛怒之下的她手劲儿极大，几乎把顾文毫的耳朵揪出血来。
“疼疼疼……快住手……”顾文毫疼得直抽气，从小被惯坏了的他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竟然连亲娘都不顾了，一脚将人踹开。
“唔！”赵氏被踢倒在地，好半天才能缓过来，气得眼珠子通红。
“真是反了，你居然敢打你娘？看老娘今儿怎么教训你！”
赵氏顾不得许多，随手抄起自己的鞋子，就朝顾文毫身上脸上抽去。
顾文毫也毫不手软，瞬间和赵氏扭打做一团。
以前遇到这种不痛快的事，都是小赵氏作为母子俩的出气筒。
现在小赵氏在自己房间昏迷不醒，没了她做人肉缓冲，母子二人便窝里反了。
而顾子明和顾雪莲也不愧是亲兄妹，见到这种情况，都是先躲得远远的，保证自己不被误伤。
然后等二人打累了，几乎都没什么力气，气也消了大半的时候才开口。
“祖母、父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房他们要是看到你们这样，岂不是要高兴死了？”
顾子明说着，装模作样的将赵氏与顾文毫分别扶了起来。
赵氏毕竟上了年纪，还是个女人，和顾文毫对打吃亏的必然是她，如今又累又疼几乎没力气说话。
顾文毫其实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脸上被抓出好几个血道子，一说话整个脑袋都仿佛大了一圈。
不过他好歹还能说话，当即就道：“子明这是有什么主意了？”
“恩。”顾子明阴险的小眼睛凶光乍现。
“趁着我们祖孙三人不在这段时间，大房越发放肆，已经不光是雪莲和顾瑾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了，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怕是要越来越不服管。”
“既然事情因顾瑾而起，那就拿她开刀好了。”
顾子明绝不会承认，他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斗过顾子清和顾子溪，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拿顾瑾这个软柿子捏。
“督主不是对她另眼相看吗？可如果督主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之前有多维护，之后的报复就会有多强烈吧？”
“哦？水性杨花？”顾文毫一听这词儿就来了兴致。
“这个要怎么搞？顾瑾不会傻到得罪督主大人吧？”
顾子明道：“她敢不敢我不管，但想让人误会还不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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